我整整四个月没有看见他了,我心跳似乎漏了几拍,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我闭上了眼睛,对自己说,也许,不看他,会好一点。
「你怎么不看我?」他的声音又带着撩拨。
我再次受了蛊惑,只好睁开眼睛。他紧蹙起眉毛,微微合上眼皮,将目光固定在我的脸上,似乎要看穿我的一切。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我了呢?
定是他今日去进宫领命,又见到了平湖公主,压不住相思。
才想起他身边还有个替身。我想只要我一开口,他就完全清醒。
我想大声告诉他,梅柳迟,你醒醒,我是瑶粒。
可我舍不得他的怀抱,他的温柔,他的缠绵。我不知道放手之后,再见他会是何年何月。
我想他。
于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任由欲望翻江倒海。
我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最难抑制的时候,我咬破了嘴唇。那一点鲜红,也被他吃进了嘴里,他含混地发出呓语:「同我一起去大昌国,别离开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我这颗心,虽在滴着血,可也总是跳动起来,再不想前些日子般那么有气无力。
边塞的四月,黄沙滚滚,没有一点诗意。我依旧扮作小厮的模样,几乎从不作声,同行的将士都猜到了我的身份,可谁也不敢戳破。
我整个人陷在那一团灼热里,仿佛被弥漫的沙雾裹着、卷着,带到了上空。
只有夜幕低垂,星子闪耀时,这无垠的沙漠才会显现出破碎的美感。可谁又能想到,这危险也随着沉沉黑夜一起到来。
军中将士竟有多位被响尾蛇所伤,不治而亡,死状可怖。
没过几天,梅柳迟也遭遇不幸。
阮志大夫要锯断梅柳迟的腿,他叹着气说:「边塞的响尾蛇与别处不同,如不快些决断,迅疾会蔓延全身。」
「动手吧!」梅柳迟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没空细想,便已俯下身去。一口一口地吸吮着患处,直到吐出的血是鲜红的才罢休。梅柳迟死命地推开我,可是他已没有什么力气,「你怎么……」他只说出这三个字,便舌尖发麻,晕了过去。
阮志递给了解毒的药丸让我服下,他告诉我,将军是无碍了,可那毒素会在我体内残留。
我笑了笑,一命换一命,梅柳迟,至少我不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