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看守所打来电话，说肖豫臣要见我。
卫阶怕我在路上出意外，决定陪我去，在看守所的门口等我。
肖豫臣剃了头，穿着囚服。
但比上一次见面要精神很多。
“小隐，想不到你还愿意来见我。”
“上次你放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多谢你。在里面还好吗，你要是缺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叫卫阶给你送来。”
“卫阶对你好吗？”肖豫臣嗫嚅道，“听说你们早就领了证，我还没跟你确认是真是假呢。”
“我们领证有一段时间了，卫阶说，迟则生变，结婚这个事慢不得。”
看见肖豫臣现在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不忍的。
只能尽量轻松一点去聊天，希望可以让他高兴一点。
他却苦笑：“如果当初我没走过那一步，现在我们可能宝宝都有了，你一边做独立律师，一边在家里带孩子，我就继续在投行，做一个小小的投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说着说着，他抹起眼泪。
我尴尬：“怎么最近大家都会说‘如果当初怎么样’，然而事实上，当初的事不可逆转，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总不会是为了跟我忏悔吧？”
肖豫臣一哭鼻头全红了，鼻尖还挂着一丝晶亮的鼻涕。
旁边的狱警到外面去给他撕了一节卫生纸，叫他擦了擦。
肖豫臣瓮声瓮气地道了谢：“我只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就是小心贺家，贺家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贺豆豆被抓了，贺文英早就知道自己在警方的监视之中，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豫臣，你在里面好好改造，该交代的都交待出来，我跟卫阶会给你请律师，让你能少坐几年牢的。”
“谢谢。”
他不肯再说别的了。
狱警带着他离开，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一笑。
那一下子，我感觉七年的感情，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出来时看见卫阶靠着车身站着在抽烟，看见我，他赶紧摁灭了烟头：“肖豫臣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把肖豫臣那句“要小心贺家，指不定他们还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告诉了卫阶，别的无关紧要的，我就没有再提。
卫阶酸溜溜地撇了撇嘴：“除了这个，肯定还说了别的，怎么，林律师跟前男友聊的，还不能让我知道了？”
“肖豫臣说，如果当初他没走错那一步就好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人生没有如果。”
我笑笑，没理会卫阶拈酸吃醋的行为。
我们的车停在楼下停车场，要进电梯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里面冲出来。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清。
卫阶下意识地搂紧我。
那人只是从旁边走过。
进了电梯，我突然很想吃荔枝。
于是我跟卫阶两个人在一楼又出了电梯，打算徒步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里去买。
我们刚刚走出小区大门，小区里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回头一看，正是我们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