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栖元的事情而恨我。但是韩兄，栖元的死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也不知道那杨大超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一个女人就要置栖元于死地。”
柳兴凡叹息，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
“杨大超这个王八蛋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几个月前，他曾经和栖元在春风楼里争一个姑娘，为了那个姑娘两人大打出手。因为栖元带的人比较多，所以杨大超被打成了重伤。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情，杨大超就怀恨在心，甚至对栖元起了杀心。”
韩栖文心中一沉，“栖元当真跟杨大超抢过女人，起过冲突？”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春风楼问问，也可以问问栖元的那些手下。”
见柳兴凡这么肯定，韩栖文倒是信了八分。
以他对五弟的了解，韩栖元还真是这种人。
韩栖文也没兴趣再跟柳兴凡聊天，匆匆离开了。
“呸！”
柳兴凡冲着韩栖文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韩栖元的死确实跟他有关，而且，还是他指使杨大超这么做的。
他就是看不惯韩栖元！
茹娘的死就是韩栖元这个王八蛋造成的！
明知道他喜欢茹娘，偏偏韩栖元还要将茹娘赎出来，不让他见茹娘；
赎出来就赎出来呗，茹娘也算是有了归宿。
可这小子不珍惜，将茹娘害死了！
柳兴凡一只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哀伤的光芒。
茹娘，我替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
“三少爷，老太爷让您回来之后就去他房间。”
韩栖文刚回到家，就有小厮过来喊他去韩国公的屋里。
韩栖文赶紧去了韩国公的屋里。
“祖父！”
一进门，韩栖文就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韩国公闭着的眼睛睁开，闻到韩栖文身上的酒味，眉头微微皱了皱。
“栖文，你刚刚从哪里回来？”
韩栖文道，“刚刚约了金吾卫的大人去春风楼喝酒。”
说完才发觉自己的不妥，又道，“祖父，孙儿先去换过身衣服。”
“不必了。”
韩国公摆摆手。
“后续的事情金吾卫如何处理？”
“沈大人说，杀人凶手杨大超明天就会被送去大理寺，让大理寺接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大理寺就会宣判了。那个杨大超，十有八，九会被判斩立决。”
韩国公微微点头。
“那柳家小子呢？”
韩栖文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没证据，所以柳兴凡被放出来了。不过祖父，我看柳兴凡跟这个案子应该真的没有关系。我打听过了，栖元曾经因为抢女人跟杨大超大打出手，甚至还把杨大超打成重伤……”
“以后要警惕柳兴凡这个人！”韩国公突然间开口打断韩栖文。
韩栖文不解地看着韩国公，“祖父，其实兴凡……”
“他说什么你就信？”
韩国公冷笑一声，声音拔高，“栖元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但因为我们韩家的势力，谁敢真的对他下手？这个杨大超家有妻儿子女，还有年迈的母亲，又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哪会轻易出手杀人？”
韩栖文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杨大超可是还有一个儿子在书院里读书，据说已经考上了秀才。
就算是为了儿子的未来前途考虑，他也不应该就这么冲动杀五弟！
况且，不过就是春风楼的一个姑娘罢了，杨大超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个妓女干出这种事情？
韩栖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直觉这个案子有问题，杨大超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看着韩栖文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抿嘴，韩国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韩家真的没人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人是杨大超杀的，这点毋庸置疑。”
韩栖文抬头，满头的雾水，“可是祖父，您又说……”
“人是杨大超杀的，但肯定是受柳兴凡指使的。”韩国公的语气非常肯定。
“杨大超跟栖元的仇恨还没那么大，他也犯不着去杀人。但是柳兴凡就不同了。”
韩国公眸光微冷，“柳兴凡这小子，因为是庶子，被嫡母苛待，不受父亲喜欢，更是被家里的兄弟排挤，所以自小便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栖元抢过他的女人，他早就怀恨在心，早想着报复。”
“而且，柳兴凡之所以杀栖元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就是将杀人的罪行推到宋承祖身上。你也知道，柳兴凡跟太子的门客走得近，想方设法攀上太子这棵高枝。若这个案子没破，那宋承祖就是杀人凶手。”
韩栖文心中一凛，“柳兴凡这么做，是为了给太子递投名状？”
韩国公点头，这个孙子还不算太傻。
“好个柳兴凡！竟然想出这种阴损的一石二鸟之计！”
韩栖文气笑了，在刚才，他竟然因柳兴凡几句话就动摇了，还觉得自己应当原谅他！
现在想来，柳兴凡这是把自己当傻子呢！
韩国公淡淡道，“栖文，凡事要在脑子里多思考几遍，万不可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柳兴凡这样的人，还年轻，办事情也不够周到利索，留下了不少把柄，所以他的计谋才会这么快被识破。
以后你会遇到比柳兴凡高不知道多少等级的人，这种人坑起人来，让你吃了亏也没处说，甚至还念着他的好。
栖元的事情是个教训。以后在外面行事，切勿不可嚣张跋扈，要低调谦虚，别轻易得罪人。与人交好，结交可交之人。像柳兴凡这种人，尽量少接触。”
“是，孙儿一定谨遵祖父的教诲。”
从韩国公的屋子里走出来，一阵风吹来，微微有些凉。
韩栖文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五弟死了，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对他毫无办法。
就连向来行事霸道的祖父，竟然叮嘱他不要轻易得罪人。
要是往回倒三五年，祖父只会带着一群人冲到柳侍郎府，将柳兴凡抓起来打。
可现在，他们连一个小小的侍郎的庶子都奈何不了了！
韩栖文苦笑一声，韩国公府真的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