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这马怎么办？”
眼见着八皇子和未婚妻走了，小太监赶紧求助福公公。
福公公睨了小太监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把这马牵回去？”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福公公，以后八皇子都不用这马了吗？”
小太监是专门伺候这匹马的，刚得到这份活的时候，小太监还特别开心。
因为自己总算是有机会在八皇子面前露脸了，只要自己好好干，定能让八皇子记住自己。
到时候，自己的前程就不用愁了。
所以刚刚听了八皇子和未来八皇子妃的对话，小太监不禁对自己的未来忧愁不已。
福公公也看出了小太监的担忧，说道，“以后这匹马你就好好养着，至于八皇子用不用，那还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然后挥赶苍蝇那般，“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把马牵走。”
小太监有些委屈，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牵着马匹离开了。
……
顾琰亲自将宋明珠送到家里。
回去的时候，还骑了一匹高大威武的白色大马。
这匹马是宋明珠特地从大青山上弄下来的，还亲自喂养了一段时间，长得又高又壮，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顾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试骑了几下，发现这匹马温驯，回去的时候就骑上它了。
顾琰在礼部坐了没多久，福公公着急忙慌地从外面冲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顾琰抬头看向福公公，只见他神色惊慌，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琰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殿下，出大事了！”
福公公也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了，拿过顾琰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喝完水又急忙道，“殿下，刚刚小禄子牵着您的马回皇宫，经过闹市的时候，那匹马突然间发狂，一脚踢在小禄子的膝盖上，把他踢得老远。”
“然后那马又冲向了人群，横冲直撞，撞翻了好几个摊位，不仅如此，还踩死了3人，踩伤了5人。”
顾琰的脸色微变，“现在情况怎么样？马现在被制住了吗？”
“那匹马踩死人之后，朝西门跑去，好在有壮士出手，拦住了马，并且将马给砍死了。现在沈大人已经带着金吾卫失过去了。”
顾琰也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走，现在就过去看看！”
……
顾琰来到大街上时，沈彦明已经领着一群金吾卫将现场给封锁了，谁也不让进。
不过，呆在原地看热闹的百姓还是很多。
见到顾琰过来，沈彦明赶紧行礼，“八殿下。”
顾琰挥挥手，“现在怎么样了？”
沈彦明将这里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伤的有5人，都送到最近的医馆了，这些伤者的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死的3人，一个年约50的老者，一个是中年妇人，以及一个3岁的孩童。”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彦明还特地悄悄观察顾琰的神色。
他很想知道顾琰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顾琰的心情更加沉重，转头吩咐福公公，“你派人去医馆，让大夫给这些伤者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他们的伤。至于这些人的医疗费用，都由本皇子包了。”
“另外，再派人去安慰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属，代表本皇子向他们致歉。态度诚恳一点，姿态放低一点。再给每位死者的家属赔偿100两银子，给每位受伤的赔偿20两银子。”
福公公立刻应是，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沈彦明倒是很惊讶顾琰竟然会这样做，不仅舍得出钱，还愿意向家属道歉。
要知道，其他几个皇子向来高高在上，头颅都不曾低过，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死了人或者伤了人，这些人顶多就随随便便用钱打发家属，让家属不来闹事，根本就不可能道歉。
顾琰还真是跟其他皇子完全不同啊！
顾琰吩咐完了福公公，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跪在地上默默流泪。
而他的前面，则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都用白布遮住，但尸体两边仍然有还未干涸的血迹。
顾琰默默看了汉子一眼，然后走过去，蹲下，低声道，“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汉子正伤心，哪里会理会顾琰？
顾琰又道，“对不起。”
汉子还是没有听到顾琰的话，轻轻摸着女尸的脸颊，声音压抑又隐忍。
“茹娘，你说过带石头买云片糕，买完了就回来了。还说回来后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你为什么就爽约了？为什么要骗我？”
“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带着石头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茹娘，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汉子的声音低沉，虽然没有哭腔，但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异常难受。
顾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汉子，也知道此时任何的安慰都如此苍白，没一点用。
他站了起来，站在汉子又默默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另一个死者。
那个死者的身边围了一大圈人，男女老少都有，凄凄惨惨的哭声很大。
“八殿下！”
沈彦明走到顾琰的身边，小声说道，“您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下官还有问题要问您。”
顾琰点头，跟着沈彦明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顾琰那匹白马就躺在离他们不远处，此刻的白马已经完成了一匹死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殿下，那马是您的吧？”沈彦明指着白马问道。
顾琰点头，“是我的。”
“那您能不能说说，为什么这匹马会出现在闹市？”
顾琰没有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
还强调，“原本我是吃过午饭之后，骑马回宫的。是明珠今天突发奇想给我送午餐，还嫌弃那匹马不好看，说是要送我一匹马。”
“然后，我便送明珠回家了，至于那匹马，我让人送回宫了。”
沈彦明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如果今天不是宋明珠来找八皇子，恐怕现在出事的就不是那个小太监，而是八皇子了！
沈彦明当机立断，“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我先送您回皇宫吧！”
顾琰也觉察事情的不简单，也不推辞，立刻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