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陪他一起练剑。
两把剑交接碰撞出一片蓝红光芒。
“姐姐，冷吗。”
收了剑，君无琰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衫。
沈清颜摇摇头，“我不怕冷。”
“姐姐，我们会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没有其余讨厌的人打扰，他每天都可以和姐姐缠在一起。
纠缠也好。
沈清颜看见他眼眸处的清澈，像美丽的蓝宝石一样。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们会一直生活在这。”
沈清颜修炼的是冰属性灵气，身体本来就偏向冷。
她不怕冷，把肩上的外衫扯下披到少年的身上。
说起来，少年的脸长得是越发好看了。
软软的，看上去就让人想摸。
她收回视线。
“山下出现了死尸，我们今日去看看。”
少年牵起她的手，毫无违和感，沈清颜心底升起的一点的怪异感就此消失。
姐姐比以前要有生气了。
胡图小和尚从佛堂绕到后院，后院在沈清颜的主持下用香火钱建了一个小亭。
他气喘吁吁，看到方丈和明净的动作，似乎是要出去。
少年手上拿着两把长剑，在没有外人来时，君无琰改穿了沈清颜给他买的黑色长袍，遮住养好的身形和瑰丽的容颜。
胡图习惯了明净和方丈一起练剑的样子。
“阿弥陀佛，方丈，明净，你们要出去吗。”
少年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净频频看向佛殿，“方丈，今日有人打着拜佛避灾的幌子来佛寺闹事。”
“现在就在佛殿外，那位施主还对佛像说出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言语。”
他自小就待在佛寺，师兄把他保护的很好，除了刺安当方丈那段时间他受些鞭打外，几乎没有见过有人能骂出那些污言。
“去佛殿。”
佛殿内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打着补丁的烂衫，一双眼凶神恶煞。
“你们不是普渡众生吗，我娘子快死了，你们为什么说不能救。”
佛殿是个神圣的地方，尼姑在迷惑花的控制下没有自我意识，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不过一次控制是很费灵气的，所以沈清颜会过一段时间带迷惑花去一个灵气充足的地域吸取一整夜的灵气。
男人身侧的和尚怕他毁了佛像，劝他，“施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贫僧们都不是神，要看开一些。”
“求求你们了，你们救救我妻子吧，她不是生老病死，是突然之间就中了一种毒。”
“我听边境的人说，你们帮了很多百姓，就帮我一次吧。”
为什么可以救别人，就救不了他呢。
男人痛哭流涕，他和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青梅竹马到今日，哪知道突然之间天就塌了。
恍惚间，男子笑了。
接着整个人朝后倒去。
胡图小和尚惊到连施主都没叫，还好普玄反应最快，把男子扶了一下，避免男子后脑勺着地的惨状。
“方丈，现在怎么办？”
沈清颜迎着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手中早已放下了刺安的代表物——禅杖。
转而握到了一截佛珠。
佛珠一颗颗在她手中滑动，慢慢改变的一张脸少了刺安肱骨上凸带来的阴冷感。
多了分疏离。
“去药库拿瓶青草丹来，上面我都标了名称。”
胡图小和尚匆匆折返，药库是最近才建的，方丈还带着佛寺一些有炼丹天赋的和尚炼丹，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而见识到了丹药的高超效果后，他们深深的折服了。
或许佛寺遭受的十多年重创和他们经受的折磨，就是为了迎接带他们走向另一片大道的王。
沈清颜无心少欲，时常不会按照佛寺的规矩克制，但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就连沈清颜偷偷吃肉不偷偷躲着的时候，他们有几个和尚都是看到了的。
但是看到了又怎样，除了开国老方丈，她是他们唯一承认的方丈。
胡图在她的示意下将一颗绿色的药丸喂进昏倒的男子嘴中。
绿色药丸散发着一股青草的香气，胡图受香气洗礼，感觉一身的疲惫被清空。
浑身舒朗。
“醒了，醒了。”胡图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男子动了动脖子，一连多日来的疲惫消失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敢再乱说话，试探着问道:“方丈，是你出手了吗。”
太神了。
抬头就看见了胡图小和尚握在手中的药瓶。
“方丈，今日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太，太急了。”
沈清颜手中佛珠寸寸转动，传出沉闷的响声。
“施主可和家妻去过什么地方？”
男子抹干眼角残有的泪珠，显然明白这是还有希望，开始努力回想，“她，她去过雾林的中部，那天我腿有点犯风湿，她学过些草药知识，和我说过后就去了雾林中部采草药。”
“但是当时回来后没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发生，她突然面色灰白，口吐鲜血是几天后的事情。”
不然他肯定早早就想办法。
“老衲和施主一同下山。”
“你们好好守着。”
普玄带领其余的师弟应声，“方丈放心，佛寺有我们守着不会出问题，何况还有方丈亲手研制的丹药，方丈放心去吧。”
沈清颜在一众不舍的目光中离去。
少年朝沈清颜露出一抹如初升太阳般的笑容。
“姐姐，他们都很想姐姐呢。”
姐姐还没有出去就遭到惦记了。
他怎么会嫉妒呢，姐姐有那么多人的喜欢，他只会高兴，不是吗。
沈清颜往后看了一眼，胡图不舍的视线虚虚对上了少年的背影。
她了然，说:“他们也很想你。”
君无琰:“……”
男子一路走在前给他们带路，半途气喘吁吁，揉揉腿，继续走。
“石阶还真是长啊，我这老寒腿都有点受不住了。”
淳朴的男子抹干眼角的汗。
沈清颜手心幻化出两片冰晶。
一片给了牵着手心的少年，一片给了男子。
男子意外地接过，走到山下手中的冰晶还没有化。
心里对这位佛寺方丈的感知更加高不可攀和神圣。
果然外界的传闻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候只有自己亲自见过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冰晶带来的一片凉意让男子面色恢复正常，看不出一点太阳照晒的闷热感。
“就是这里。”
男子最后带着两人停到一个小村庄内。
小村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他们之前都劝大壮看开点，这人活到世上哪有不死的。
谁想大壮就是一个死脑筋，硬是要去找人救，听到山上佛寺的人可能有法子不顾劝告就去了。
一天不见倒还真让他找来了帮手。
“大壮啊，这就是你找来的大夫？”
打扮看上去怎么奇奇怪怪的。
有一个老婆子猜测，“她们就是山上佛寺的方丈和和尚吗。”
偶尔能听到隔壁村里的老婆子传山上那佛寺方丈有多好。
和活菩萨似的。
百闻总归难得一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