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曹耀宗就龙精虎的坐了起来。
未亡人也被他惊醒。
比起过去,她似乎活过来了。
她眉宇里那股郁郁烟消云散,黑发凌乱的散在/枕/上/,一双秋水明眸里依旧有欢娱后的浓浓春意,十分的柔媚诱人。
见曹耀宗打量自己,韩丽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侧头起身,想服侍他却又娇呼了声跌倒回去,曹耀宗心知肚明她这是不堪承受的缘故,却依旧故意捏捏弄弄的问她怎么了。
未亡人羞的要哭,他才坏笑着去洗漱。
走进洗手间,曹耀宗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这一夜,他前面连番施法积累的戾气,已经彻底平和。
“她身上的招祸气质好像没了,我的心态也更稳了。”
他终于有点明白,师傅为何说破军伴月格能和他互相成就。
这命理里玄乎又玄的东西,无法具体描述,却真的真实有效!
看来以后没事就要折腾她才行!
这货龇牙咧嘴之际,韩丽雪担心被女儿看到,撑着起来穿好衣服,往自己房间去。
结果走没几步,就觉得腿脚发软,只能扶着墙委屈又甜蜜的想,真是牲口。
曹耀宗忽伸出头来。
小寡妇被抓现行慌的不行,情急之下竟学囡囡,掩耳盗铃似的转头面壁。
曹耀宗大笑,心想这女人十足天真可爱。
一刻钟后。
他神清气爽的离家去巡捕房。
但他刚走不久,一辆车就停在了门口。
张姐在储物间收拾东西没听到叩门声。
宋嘉林只能继续敲门,还不敢贸然进去。
因为这里可是有位恐怖剑修的。
但人生从来怕什么来什么。
韩丽雪听到动静探头。
一看到宋嘉林,她就想和对方彰显下自己的存在,便招呼了声往下走。
但走到楼梯拐角,这个怂货就后悔了。
可是她已经发出邀请,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两个人面对面后。
小寡妇不争气的想,这女人好洋气呀,我哪里镇的住,她腿肚子都有点抖。
宋嘉林瞅着她则想,这女人好柔媚,明明那么大本事,气质却内敛温柔,真是不可思议。
两人因为都在疯狂脑补,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宋嘉林越发慌了,她开门却不说话几个意思,难道要打我?
小寡妇也慌,她怎么不说话呢?
好在这时,张姐从储物间出来,见状生怕小寡妇吃亏,忙跑来问:“这位小姐,你找谁?”
其实她也是明知故问。
要说张姐这个人吧,极其有眼头见识,也极其会“见人下药”。
何况她现在有极强的,维护“寡妇娘娘”江湖地位的使命感。
听宋嘉林说找曹耀宗,又看出宋嘉林的拘束惶恐,她就嘚瑟了,小寡妇不敢说的,她敢,小寡妇不敢做的,她也敢。
她当即有些倨傲的道:“小姐,曹先生去巡捕房了,你有什么事,留个话,等他回来我家小姐转告就是。”
“嗯嗯。”小寡妇有人撑腰,也敢哼哼两声了。
宋嘉林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张姐和未亡人的隐约敌意。
而这件事关系她父母和她的安危。
她见状反而不敢说了,就怕“恐怖剑修”坏事。
她就努力胡诌道:“是些生意上的事情,事关法租界西扩。想和曹先生合起来做笔买卖。实在不便在外说,所以才登门拜访。”
张姐瞬间抓瞎,谁懂这些啊!
宋嘉林借机道:“曹先生既不在,那小妹回头再来就是。”
抓瞎的张姐忙说:“好,但今儿曹先生要去应酬,你不行明天早上来吧。”
宋嘉林只管点头,仓皇上车走远后,才敢悄悄松一口气。
心想我疯了才明天来,曹耀宗既在上班,我现在去那边好了。
于是车往巡捕房去。
到了地头,忠叔进去询问,曹耀宗却又不在。
宋嘉林这下急坏了,好在林东带阿唐等人正好溜达到门口,看到她,主动询问后,告诉她,曹耀宗去图文馆找朋友聚餐了,可以去那边看看。
宋嘉林顿时感激不尽,急忙再往图文馆去。
这么一折腾,已是大半个上午过去。
压力极大的宋嘉林连曹耀宗的面还没见到,已经心累的几乎虚脱。
曹耀宗对此却一无所知。
此刻他正忙着搞人。
此事说来也巧。
曹耀宗之前一路晃荡到图文馆,刚进门,就看到斯斯文文的章远达,正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个穿着马褂的瘦子教训。
瘦子趾高气昂:“侬从北边来,在北大待过又怎样,介绍你来的老费已经死了,现在是我当职,具体事务都有调整,你既暂时无事,让你帮忙抄些材料,你都做不好吗?”
章远达气苦的扶着眼镜辩解:“马先生,我一日内哪里能抄完数万字的材料,其中一些还要去公董局档案馆借,你总得给我些时间吧。”
“你既接了,现在说做不来,算什么!”瘦子蛮不讲理。
章远达顿时脸色紫涨。
他拖家带口南下投奔老友,老友却在邀请他后就病故了。
这个新馆长刻薄跋扈,不仅仅把老友邀请他时的项目停掉,连之前说好的待遇也无。
按章远达的风骨,理当拂袖而去,可是家里用度怎办?
结果对方还变本加厉说:“要是做不来,大可以离职,我不留你。”
周边人都不吭声,但眼中都有些不忍。
章远达忍气吞声:“还请馆长把任务缓两日。”
对方却不仅仅不收敛,进一步咄咄逼人,嗤笑道:“明白告诉你吧,缓三/日/你/都拿不到公董局的档案。你在沪上认得谁啊?晓得公董局档案馆在哪边?我是你的话,既然无能,还不如体面走人!”
章远达终于爆发:“这么说你是存心赶我走?”
“是又怎样!这里是上海!敢/闹/事/,阿拉一个电话把你抓起来!”马馆长用词相当铿锵,很能吃定章远达。
但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阵掌声。
曹耀宗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冲这个马馆长道:“册那,你去打电话,我看谁敢来抓我弟兄。”
章远达顿时惊喜,见识过曹耀宗本事的他知道,靠山来了。
马馆长却感觉权威受到挑衅,又看曹耀宗岁数不大,恼火问:“你是谁?”
曹耀宗冲他吐了个烟圈:“你爹。”
章远达心中解气,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马馆长气疯了,跳脚:“混账东西,你有种不要走。”
说完对手下叫唤:“给我打电话去巡捕房,把这个青皮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