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听到了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一时间面上似乎也有些发烫。
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并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虽在外的形象是放浪肆意，可我实际上真正接触的男人很有限，更是从未开过荤。
尤其萧清珩又是这等绝色。
无论再怎么熟悉，忽然一下子和男人这么近有点局促是正常的。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坦然随意一些，不然真的像是有什么了。
我调整了呼吸和神情。
非常自然地认真看了看萧清珩的脸，又轻轻触碰了一下。
奇怪，根本看不出任何脂粉的痕迹。
而且他的面上和其他地方的肤色是一致的，总不至于全身都涂了吧？那未免也……
萧清珩凝视着我，忽地莞尔。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看太久了，赶紧退后来。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是哪家的玉膏，这么好用。”
萧清珩笑着起身，从一旁梳洗匣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圆罐子：“就是这个。”
我看清楚圆罐上的纹样后，不死心又打开来看。
抹了一点在手上，不禁哭笑不得。
这不就是宫中人常用的白玉膏吗？
虽然的确上等，可白玉膏和其他带有增色效果的玉膏不一样，除了润泽肌肤外并没有什么装饰作用。
也就是说，他刚刚是在逗我。
我瞥萧清珩一眼：“原来是萧大人天生丽质，忙成这样看着依旧是翩翩少年郎，看来这个法子我学不会了。”
萧清珩笑意盈盈：“多年前我就十分注重保养之法，生怕等自己上了岁数后，和年轻的佳人不相配。”
我有些好笑：“原来你多年前就不喜欢年纪相当的，只喜欢吃嫩草。”
萧清珩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不是喜欢吃嫩草，而是那时喜欢上的女子，恰好比我小很多罢了。”
这还是萧清珩头一回和我提起这些事。
我看向他，才要发问，外面就有人来禀告。
说是吏部的几位大人求见。
我体贴起身：“你忙去吧，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萧清珩答应了，亲自把我送了回去。
林妍柔观察了好些时，终于看准了一个目标，如饿虎扑食般出了手。
在听到宋黎说那个人的名字后，我十分诧异。
“罗明哲？那不是罗晚宁的庶兄吗。”
宋黎恭恭敬敬道：“公主说的没错，此人是罗尚书的庶子，向来老老实实不怎么引人注意。”
“前不久因偶然事件得了圣心，便破例升了职，一时间很是风头。隐忍久了的人骤然起来，难免喜欢在外指点露脸。”
不愧是年纪轻轻做进士的人，讽刺人都这么含蓄。
我眯起眼：“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已有家室吧？”
宋黎道：“是。罗明哲只有一妻，并无妾侍，且二人育有一女一子，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我不由得嗤笑一声。
恩爱夫妻？
是不是真恩爱，过不了多久就明白了。
邪术再厉害，也因人而异。
像顾承业和秦南风那样的，才是真恩爱。
世子一心都在自己妻子上。
二人一直无所出，明明大夫们说他们二人都无问题，只是缘分未到。
可侯府子嗣一事的锅，他还是坚持全背在了自己身上，始终对世子妃深情不改。
不肯纳妾，也不许任何人说她半句不好。
这样的情意，林妍柔才根本无从下手。
不知那罗明哲是否也如此呢？
我吩咐宋黎：“派人紧紧盯着这两个人的举动，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或者二人间有什么变化，全都尽快禀报我。”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正好可以观察那林妍柔是怎么使用邪术，一步步拿下男人的。
顺便看看罗明哲那边的反应，以及所谓的不同进程的表现。
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
等彻底摸清了林妍柔邪术的底细，才能无后患撕破脸对他们这一窝贱人出死手。
什么都不清楚，就直接露出要他们性命的意图不太合适。
要是林妍柔狗急跳墙，付出什么惨痛代价直接拿下父皇或者三哥，那可就麻烦了。
宋黎一副了然的神情：“公主放心，正好在下有几位朋友和那罗明哲算是有交情，想打探消息或者安插人都比较方便。”
我笑：“不愧是你，有你这么一位能人，我省了不少事。以后若是有什么想要求我的，尽管开口。”
除去必要的赏赐，时不时的夸赞和许诺也很重要，这样才能让人认真跟随，而不是三心二意。
宋黎笑得温柔：“能为公主分忧，是在下荣幸。若说有什么所求，还望能长久如此陪伴在公主身边。”
我想起萧清珩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些不太自在，但面上不动声色。
“只要你忠诚于我，不吃里扒外反咬一口，这点要求自然是可以的。”
宋黎认真道：“在下只忠诚于公主一人，无论谁想要来威逼利诱让在下，让在下做出伤害公主的事，都绝不可能。”
我敷衍地笑笑，把这个话题应付了过去。
这样的话，听听就得了，没必要较真。
不说其他人，就说父皇来让他捅我一刀，他敢不捅吗？
随着眼线的消息不断传回，我对林妍柔的邪术手段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知。
尽管人坐在公主府里，却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中看了一场大戏，宛如坐在戏园子里视野最好的观台上。
实在是太精彩了，就连萧清珩都忍不住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一起听得兴趣盎然。
“禀公主和萧大人，那林妍柔属实是诡计多端，且毫无廉耻。”
“今日她安排了人假作混混欺负，然后故意晕倒投怀送抱，并且……”
宋黎似是有些尴尬，酝酿了词语：“总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萧清珩笑：“殿下见多识广什么事不知道？你直说就是。”
宋黎应了，低声道：“她故意撕开衣襟，春景乍泄，把那罗明哲看得眼睛都直了。”
“原本他还有些故作清高，对她的接近只窃喜，却不敢太过招揽。”
“这回林妍柔给他这样的甜头，还蹭了蹭他的腰身，当时便火急火燎地抱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