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实在是肉麻,我差点被自己恶心到了。
但为了刺激柳红英,我还是硬着头皮,用最娇纵得意的表情说了出来。
柳红英听了我说的话后,恨得浑身发抖,目光像是要吞了我!
我呵斥道:“好大的狗胆,竟敢瞪本公主?”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人狠狠打二十板子丢出公主府去,以后不准她再上门!”
好久没打人板子了,好熟悉怀念的感觉。
柳红英连连尖叫求饶,可我丝毫没有心软,依旧命人把她给拖下去。
公主府里的人本来就因为先前的事很替我不平,憋着一口气在心里。
抢着来打柳红英板子的那个小侍卫显然是带着情绪的,硬是打折了柳红英的一条腿,满院子都是她杀猪般的惨叫声。
墨青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问他:“怎么,你该不会是心疼她了吧?”
墨青摇头,忧心忡忡:“怎么会?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如今殿下又放弃了她,我更不可能站在她那边。”
“只是担心,她沦落到这等地步又受了这等打击,会狗急跳墙对公主不利……”
我笑:“我公主府的人是死绝了吗?由着她这么一个大势已去的外府校尉对我不利。再不济, 还有你和三哥保护我呢。”
墨青点点头,认真道:“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公主的。”
可惜的是,墨青那一身绝顶的功夫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派到什么用场。
因为柳红英对我发动同归于尽攻击的方式,并不是派人行刺这种成功率不高的。
而是更为险恶怨毒的告密。
这天,我正在宫中陪父皇下棋,外头忽然报,说柳红英有关于我勾结他人,谋害废太子的证据呈上。
父皇愣住了,定定看着我。
我也愣住了,定定看着他。
对视了一小会儿后,他蹙眉,呵斥:“把人带进来,朕倒是要看看她准备如何栽赃朕的宝贝女儿!”
我有些想笑。
父皇还真是冠冕堂皇,要真的不信直接把人打死就得了,何必还来多此一举。
应该是心里存疑,拿不定主意吧。
柳红英一瘸一拐地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是猛地磕头,把手中的东西奉上。
她通红的双眼狰狞无比,说话时也是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
“皇上明鉴,这些都是护国永昌公主与人密谋勾结,陷害杀害废太子的铁证!”
“废太子谋逆一事另有隐情,全都是她的手笔,布局推动陷害栽赃都是她,让废太子死得冤枉!”
“一个对自己嫡亲同母兄长都能痛下杀手的人,岂会是真心忠孝护国,只怕哪天皇上也要遭了她的毒手!!”
父皇再一次震惊了,扭头看向我。
我满脸都是无奈:“父皇,这么荒唐的话你也信吗?她就是因为抢男人和我结仇被我报复,现在来血口喷人罢了!”
柳红英狞笑:“下官可不是无凭无据说这等话,公主啊公主,是下官小瞧了你的毒辣,还以为你是那只沉迷美色毫无脑子的蠢货,所以才会栽在你手上!”
“你是不是以为曾经的事做得天衣无缝,所以才会这么淡定!可惜了,老天有眼,你和外人来往的密信恰巧落在了我手里,本来我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是你不给我机会,生生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我沉默了一下,问:“我和谁来往的密信?你说清楚,我到底勾结谁了?”
柳红英的目光微微闪烁,继续冷笑:“勾结谁不重要,这件事的主谋是你,天底下有什么是比被自己亲妹妹栽赃杀害更冷血无情的事情?!”
“皇后被废,王家被端,全都是拜你所赐!若废后当年有知,一定会亲手掐死你!”
父皇打开了她呈上来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信件翻看起来。
我也跟着看了起来。
原来是我以前写给陆恒的密信。
因为那个时候不便暴露我们的结盟,很多时候不方便私下见面,商量这样要紧的事情就使用密信交流。
这个柳红英也挺有意思的。都鱼死网破了,还贴心地把陆恒的名字和可能暴露他身份的地方抹掉,生怕牵连他一点。
这是心怀侥幸,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回到他麾下吗?
父皇看完后,疑惑不解:“这些不都是最寻常的来往信件,不过是问安闲聊,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柳红英笑得诡异:“皇上,之所以叫密信,就是因为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这些信纸都是耐热的麻丝纸,上面有一种特殊墨水,在火上烤过后便会显露,那才是真正要传达的内容!这个法子很刁钻,一般人想不到,真不愧是弑兄公主才能有的心思了,呵呵!”
父皇很快抓住了这话的一个关键:“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这些信纸看起来不像是被烤过的样子。”
柳红英昂头道:“下官也是无意间发现了此秘密,特殊墨水显示的时间有限,过了一盏茶便看不到了。那封信已作废,还好盒子里还有其他的!”
说到这,她忽然露出了得意扭曲的笑容,挑衅地看着我:“公主说没人真心爱慕我,把我当花楼的姐儿,可若是如此,我也拿不到这保命的东西了!”
我啊了一声,问是谁这么爱她,给她这么要紧的宝贝。
柳红英笑得更加得意了:“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出卖他们呢?若是让公主知道是谁,估计要气死了吧,哈哈!”
我没说话了。
父皇命人拿了烛台进来,亲手把信纸放在火上烤。
可大大出乎他和柳红英意料的是,信纸才刚放上去就唰的一下烧了起来,险些把他的手都给烫糊了!
父皇吓了一跳,甩了甩手又吹了吹,大骂柳红英:“你是在戏弄朕吗?!”
柳红英傻眼了:“怎,怎么会……皇上,或许这封是鱼目混珠的正常信,试试其他的吧!”
父皇想想也有道理,便把其他信一一试过。
结果显而易见。
每一封信就是很寻常的宣纸信,根本不是什么麻丝纸,一碰到火就烧起来了。
要不是父皇眼疾手快灭火得及时,这一盒子所谓的“证据”,早就被他亲手烧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