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萧府的护卫像是早有准备,如变戏法般拿出几根大木棒,朝着苏若芷的膝盖处狠狠打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苏若芷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园内,本是看热闹的氛围陡然急转直下!
不少人面色发白,还有捂住嘴压下惊呼的。
即便是见惯了打板子的我,也被这凌厉狠辣的出手震住了,身子有些僵硬。
萧清珩安抚地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别怕,只是打断她的腿而已,暂时死不了人。”
“我忍她很久了,这点教训算不得什么。”
我也轻声道:“我没怕。”
至少,不是怕打断腿这件事。
但具体在忌讳什么,一时连自己也想不明白。
萧清珩命人把面无血色浑身冷汗的苏若芷拖走,她见求饶卖惨无用,撕破了脸用尽最后的气力尖叫起来。
“是你逼我的,萧清珩!既然你这么狠毒,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她竭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帕子。
“你和我明明都有过夫妻之实了,还假撇清什么!”
“五年前中秋夜的宫宴,你把我带到偏殿处强迫了我,挣扎间我拿走了你这个帕子作为证据。事后你心虚无比,送来了赔礼以及道歉信!”
“我看在两人是未婚夫妻的份上,想着迟早如此,为了你的前途和名望没有声张。”
“那书信还在我手中,你敢不认账吗?!”
此话一出,在场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瞪大到不能再大!
不少女子大受刺激,看着像是几乎要晕过去。
想是心中如天上月般高洁无瑕的贵公子忽然被爆出这样的恶行,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萧清珩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怜悯,语气淡淡。
“五年前,你也有二十多岁了吧?”
苏若芷一呆,涨红了脸哭叫:“是,我早就过了出阁的年纪了,可这不都是你害的吗?”
“你瞧不起我,那就别碰我啊!哪有吃干抹净再嫌人年纪的?”
萧清珩依旧波澜不惊,平静道:“因为我们萧家迟迟不肯回应外面的谣言,你害怕自己再拖下去,年龄太大没有办法赖着嫁给我,所以兵行险着,设下毒计。”
“宫宴那天,你买通宫女在我酒中下药,又掐着时间摸黑偷偷钻进房中,主动送上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一点证据留下来?”
众人哗然!
苏若芷神情大变,慌得目光都涣散了,却犹自嘴硬。
“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见色起意,对我……”
萧清珩冷笑一声:
“你买通的宫女虽拿了许多钱,到底心中不安,提前把此事泄露给了我。”
“我为了避嫌,当天和皇上王爷他们下了一夜的棋,直到天亮才离开皇宫。此事是要被记在起居录中的,撒不得谎。”
“按理说,你心怀不轨刻意陷害,我应该揭发此事把你送进监牢才是。可顾忌到两家交情,又怜你被家人捆着耽误了年华,一时鬼迷心窍,不想你身败名裂走上绝路,才隐忍下来。”
“只可惜好心没好报,你明知道内情如何,却步步紧逼反咬一口,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破真相了。”
苏若芷状若痴呆,直勾勾看着萧清珩,眸中尽是震惊绝望之色!
“你,你说什么……”
萧清珩继续给了她几记重创。
“那道歉信和帕子想必是你们家这些年胡作非为的的倚仗底气吧,既然如此,为何不认真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以及帕子的质地纹样呢?”
“那夜和你春风一度的是宫中的一个侍卫长,他喝醉了,才误睡了留给我的房间。此人已有家室不能娶你,故而道歉也不敢落名,这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
“也是,我从未和你有过任何私交,写的信更是一封都不回、你哪里知道我的字是什么样的,以及习惯用什么样的帕子?”
“所以才会认错了人,把那些东西当做要挟我的把柄,珍藏了这么多年却未看出破绽。”
众人听了这惊世骇俗的事,一个个震惊无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们彻底失去了对苏若芷的那点同情,变成铺天盖地的唾骂和鄙夷。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种人啊,上杆子强买强卖也就罢了,还如此不知廉耻!亏你还是世家贵女呢,做出来的事比花楼姐儿还下作!”
“居然敢用这么恶毒的法子陷害萧大人,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这人是怎么有脸骂公主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不如剥下来给将士们做盔甲得了。”
“下贱至极的东西,难怪做出来的事样样恶心!”
苏若芷尖叫反驳,徒劳挥舞着双手,最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这一场流觞会上发生的事,如野火传遍京城。
除了心怀鬼胎的那些人,大部分人都十分满意。
吃好喝好玩好,定购了好东西,还吃到这么多瓜,现场见证了这么精彩刺激的大戏,这谁能说不是个赚。
当然,最赚的还是我。
不仅印绣销量大涨,成为京中勋贵圈子的新风尚,推动了下一步计划,更是出了气。
苏若芷先前在我面前舞的那些憋屈,一扫而空。
她现在可惨了。
不但连累了父兄被早早捆入京中重办,长房其他人也被殃及,从闲民变成了流放犯,发配到了极为荒凉辛苦的地方。
这些人觉得是苏若芷太蠢,连自己当年睡的是谁都分不清,才害得他们如此。
虽说是自家人,遇到这种时候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监狱里逮着她一个打,差点没给活活打死。
当然,如今的苏若芷活着还不如死了。
声名尽毁,断了腿,都这样了还要被迫做苦力。
一旦动作稍微慢点,差役哪里管她曾经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鞭子打得那叫一个狠……
宋黎和我汇报这些事时,我笑得很畅快。
“活该!本来我和萧大人都不打算真的收拾她,是她自己贪心妄想,非要自寻死路。”
但凡有一分理智清醒,便知萧清珩对她毫无情意,根本不想娶她。
这样的关系就算强迫成了夫妻,也不过是徒增一对怨侣,没有一点幸福可言。
可她偏要妄想不属于她的东西,肆无忌惮针对伤害无辜旁人。
落得今日的下场,只能说是求仁得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