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家人忠诚又卖力,很快就派人调查出了结果。
果然是出了蛀虫,还是拉帮结派的。
互相包庇做手脚,中饱私囊。
少说吞了我十万两银子。
我不由得大怒,命人把他们送入大牢严刑拷打,追回银款。
可那么多的钱竟然只回来小半,剩下的去向不明。
我命平安顺着这些人的背景继续往下查,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肥,打我商行的主意。
本来以为是东宫那边的指使,可在查出元凶后,我有些意外。
“你是说,是顾子安那个贱人?”
怎么他又蹦跶起来了,上次不是被老侯爷打得屎都出来了吗。
平安气得脸都有些红了:“回公主,正是他!而且根据查探,甚至还有些公主府内的门客也参与其中。”
如今的我势头不小,前来攀附的人不少,便留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是有用的作为门客养着。
然而我不可能完全不看走眼,投奔之人鱼龙混杂,就算有萧清珩在旁把关建议,也难免混进去个把心思不良之辈。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也避免不了。
现在的我,还没有严查筛选的资格,有人愿意来壮大我的声势就不错了。
白吃白喝不做事,我可以忍。
可居然和我的仇人勾结在一起,吞我商行的银子,这能忍?
萧清珩得到消息后,看法和我一致。
“是时候杀鸡儆猴一波,让府内的门客们对殿下多一些敬畏,少些试探和不轨之心。”
我点头,沉脸命人把这些门客五花大绑到正厅院中,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鞭子猛抽!
这几个人还想抵赖,一边惨叫一边嚷嚷着不可动私刑屈打成招,这不合律法。
我冷笑着让平安他们把鞭子抽得更狠一些。
“私刑?不过是抽几鞭子,算什么刑罚!”
“本公主是父皇最疼的女儿,你们让我不痛快便是藐视天家,就算打死也是该的,顶多关我几天禁闭,这也是律法!”
萧清珩在一旁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招了吧,若公主向皇上撒个娇,你猜他肯不肯把你们丢到锦衣卫的审讯牢房中去?”
“那锦衣卫何等手段,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进去了少说扒一层皮,全尸不保也很常见,没有什么话是从你们嘴里掏不出来的,何苦现在嘴硬,后头受大罪呢。”
这些门客来公主府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别说门客,即便是最低等的下人我也从来不无故责罚,都是赏罚分明,留有余地。
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感恩珍惜,这几个白眼狼见我不像外头传言那般残暴,才会抱着侥幸心态铤而走险。
但锦衣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身为父皇直属的刺探审讯机构,他们出了名的铁血无情,心狠手辣。
但凡是进去不老实的,全尸不保都算是轻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一眼就做噩梦的下场,更比比皆是!
萧清珩这话一出,几个人果然白了脸色,瘫软在地上全招了。
是顾子安偷偷找到了他们,许以好处,并表示自己承担一切责任。
他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只要你们帮忙出面替我介绍几个人进铺子,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到时候我就分你们三成银子。”
“放心吧,出了事我来兜着,你们只用装不知情就行,怎么算账都算不到你们头上的。”
“我兜不住?笑话,公主对我可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割舍不断情意。要不然她为什么那么恨林姑娘,一直不肯放手针对?就是因为吃醋。”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萧清珩身上的气场陡然变了。
虽然他的笑容一丝未变,但附近的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似乎气温骤降了不少。
他微笑着对自己的随从道:“这几个人吃里扒外辜负公主恩情,实在可恶。拿我的帖子送去赵堂官那里,叫他好好审讯,往死里收拾。”
几个门客顿时慌了,大喊大叫。
“萧首辅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萧清珩笑:“和你们这样的人讲诚信,我还怎么做首辅?”
门客们惨叫求饶挣扎,但还是被萧府的下人强硬拖走了。一路人引来不少围观议论唏嘘。
大概是我面上的神色没收敛好,萧清珩缓和了语调,施礼轻声道歉。
“还请殿下恕罪,我听到他们这么忘恩负义,一时没能忍住心中愤懑,擅自越过殿下处置……”
我回过神,平静道:“无妨,下不为例便是。”
萧清珩恭恭敬敬谢恩。
他问:“殿下打算如何收拾那顾子安?”
我想了想:“此人狡猾至极,平安查到的线索也只是间接的,算不上证据确凿。这几个人虽口头招认,可并没有留下任何佐证。”
萧清珩顿了顿:“殿下的意思,莫非是和以往一样,继续纵容他?”
我笑:“我何时纵容过他?每一次都让他付出了代价,并往我想要的方向进展了一些。”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严刑逼供,就算得出了我想要的结果,也会落得个公报私仇屈打成招的把柄。”
“老侯爷那边对我的愧疚感降低,反而去心疼这个贱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萧清珩轻叹一口气:“殿下说的有道理,是我一时没能控制住心中厌恶,被情绪带着走了。”
我哼笑一声:“你哪里是会被情绪带着走的人?不过是检验我可有进步而已。”
萧清珩莞尔:“殿下太高看我了,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怎么会不被情绪带着犯错呢。”
我垂眸:“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的。走吧,去书房,我打算给老侯爷写一封信。”
银子,我要拿回来。
人,我也要收拾!
萧清珩十分周到识趣,听说我要写信,进书房后立即准备好了笔纸,并服侍磨墨,动作十分优雅悦目。
不得不说,美人在旁伺候动笔的情形很养眼,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红袖添香。
同时我也意识到,两府里走得到底有多近。
这书房里的东西我都没他这么熟,或许就连吉祥,也不能像他这么快找到需要且合适的物件。
墨磨好后,我才提笔蘸墨汁,萧清珩又十分熟稔地替我系好了袖口。
他的举动是那么自然流畅,以致于我连婉拒的话都没能来得及酝酿,就被妥帖地照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