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诗眼眶微红,转过一旁看向他,心里不由的有些自责,“顾延年,我对不住你!”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无端闯祸,给你添来麻烦。
顾延年握了一下她湿热的手心,没过几秒他便立马松开,轻声道:“没事,小云诗不必在意。”
侍从带着郎中从人群几进了来,朗中上前仔细打量着婉烟,只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陈语诗看了一眼身旁的郎中,对他提醒一下,“我已找到之前为问诊的郎中,他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的孩了,我是半月前才来到这里的。”
顾延年看着周围的人不再有所动,便脱下身上披着的斗篷递给身边的侍从,侍从略微嫌弃的接过脏兮兮的斗篷背面,也只有背面是干净的,他便将外层折在其中。
陈语诗站在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低下头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看上小爷了,垂涎于小爷的美色之中。想要给你肚子中的孩儿找一个新爹吧!”
婉烟收起眼泪站起来与她理论,眼眸中夹杂着伤痛,“我可是良家妇女,你可别血口喷人。”
刘青,你永远对不起我!
郎中抚上她的脉搏,随后他站起身向大家证明了一下,“婉烟姑娘肚子里的确怀有孩儿三月,不过以脉象来看她活不了多久。”
“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过长安,那你就要好好解释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吧?”陈语诗的眼神变得犀利,看着她故意挑了挑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呐,从小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长安半步的人,遇到我真是太倒霉了。”
你说你捏造谁不好?偏偏要捏造是我轻薄了你,哎呀,真是太可惜了,这次你的计划恐怕是要泡汤了。
陈语诗用手勾起她散落的秀发,语气略微有些调侃的韵味,“骗人之前也不查一下,该不会是没长脑子吧?”
婉烟突然使了一个眼神,快速抓起她的手,威胁道:“你这么不听我的话,你的晚晚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陈语诗眼神带过几分慌乱,听见消息她心中顿时感到不妙,反问道:“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你这也下得去手?!”
婉烟深知计划失败了,她趁其不备当着众人服毒自杀,口腔内涌出大一股热血吐,随即她往身侧吐了一口黑血,仰天坏笑道:“你谁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她早就被迫服下延缓作用的毒药。”
你们的晚晚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这世间再无解药可以救她。
顾延年冷冷的抓起她的胳膊,替她自封了心脉:“先别死,告诉解药要在哪。”
晚晚要是死了,小云诗会很难过的。
“此毒…无解,你就乖…乖认命吧,陈小侍…卫。”婉烟甩开他的手,用尽全部力量拍了拍她的脸颊,随即转身拖着虚弱的身子走下台阶,在离将军府不到半米的地方倒地身亡。
众人带着震惊最后看了一眼婉烟,便垂下眼眸心中不是滋味的散开,却没人给两人留下一句道歉。
陈语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主动拥抱住身旁的人,她在怀中伤心地掉着泪水,“顾延年,我想哭。”
…
至于晚晚,是两人在昨日所捡到的小女孩,而且小女孩生得极为可爱,可惜天意难为身世凄凉。
昨日从武场离开后,两人转身便前往了热闹的集市,陈语诗来长安这么久了,都没有仔细好好逛逛一番。
她之前有逛过这里的集市,可是这里早已不如当年,人情味也减了半分。
她抬起头看他,只见顾延年笑得眉眼弯弯,集市上来往的人很密切,而他却偷偷牵起她的手,“你从未来过长安,我带带你走吧。”
陈语诗低下头害羞的笑了一下,嘴上还不忘调侃他,“好呀!劳烦顾将军来带小人一同逛集市。”
然而中途,顾延年因有事走开了一会儿,而她此刻只能在大街上继续游玩,花的钱是之前从侯府所带出来的银两,自从离开那里她便没有半点用钱之处。
她在长安住了几乎快一周,就连一分钱都没花过,现在就可以借这个时机好好挥霍一把,不然以后就花不出去了。
结果刚逛到一个卖发簪的摊子,就被突如其来的人给碰瓷了,那个人带着面纱气势汹汹的将她拖到巷子里。
力气拗不过他,便被他一直牵着走。
“你想干嘛?”陈语诗警惕性特别高,除了在他身旁会稍微缓和一些,其他场合在与陌生人相处中,她时刻保持戒备。
陌生人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她手的那串糖葫芦身上。
陈语诗注意到她的目光,递出去又不确定的问了一下,“你想要?”
陌生人点了点头,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转头分给了一旁躲在角落的妹妹,妹妹抓着糖葫芦往嘴里塞,笑的异常灿烂。
她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动容,不过她的戒备心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小妹妹,是你的家人吗?”
陌生人再次点了点头,她依旧不开口,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藏在面纱下的神色开始紧张了些。
陈语诗谨慎地绕过她的身边,往她妹妹的方向走去,映入眼帘的是脸上沾满灰尘的小女孩,而她身上的衣物也有几分破旧。
她在小女孩面前蹲下,仔细看着小女孩将糖葫芦一点一点的吃完,她不是滋味地抿了一下唇,“小妹妹,你可知你的家在哪,哥哥带回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小女孩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唇边沾着些许红色的糖浆,她舔了舔唇:“姐姐,晚晚已经没有家了!”
“晚晚,我是哥哥。”她伸手摸了一下晚晚早已凌乱的秀发,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柔和,“叫哥哥,我就给你买几个糖葫芦,好不好?”
没有家了,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原来这么惨。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晚晚肉嘟嘟的脸颊泛着微红,听见糖葫芦她的眼神瞬间放亮,原来小孩子的快乐是这么简单。
“好,我这就带你去。”陈语诗小心抓起她的小手,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晚晚,真可爱呀!
危险却在她身后一步步逼近,坐在地上让人可怜的小女孩,也只是她施展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陌生人掏出藏于袖中的白布,白布上面沾满了迷药,准备捂住她的口鼻迷晕带走,手却在离她的耳尖一寸的距离时,她嗅到怪味察觉到不对劲,提前放开晚晚的手。
陈语诗的反应极其迅速的避开,并且还顺带抓住她拿白布的手,一个转身将她的手反着压在身后,她手中的白布不由地掉在地上,陈语诗屏住呼吸,用脚踢开了白布。
她眼神微冷地盯着陌生人,顾及到小女孩还在身旁,便对陌生人下手轻了些,“你到底想要干嘛,拿你妹妹当诱饵不可耻吗?”
“呵,哪有什么妹妹?”陌生人冷笑了一下,她咬着牙终于开了口,“她算哪门子妹妹,只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陈语诗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用膝盖捅了一下她的腿弯,使她脚下重心不稳被其轻松按倒在地上。
陌生人的侧脸紧紧贴着地面,可她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神情仍旧云淡风轻,“等会儿我的帮手就该来了,到时候我看能不能活过今天。”
一个小丫头便能骗你,看来你的心思还是太单纯了。
陈语诗紧紧拽着她的双手,抬眼时温柔的看着一旁的小女孩,转眼看向她才冷哼了一声:“可惜你失算了,我家顾延年很快就会来的。”
…
顾延年处理完事情再回到街道上,已经四处找不到人,他有些失神地走过卖发簪的小摊,无意的看了一眼却发现了她留下来的标记,图案是一个潦草且带着箭头的顾字。
眼睛顺着方向他又看到地上她掉落的发簪,发簪为他指引方向而人便是在深处,他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即闯进巷子里。
小云诗,等我!
陈语诗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越发靠近,那个脚步声她太清楚不过了,她得意的勾了勾嘴角:“顾延年,你终于来了!”
还好,你来了。
顾延年的步伐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向她跑来,直到他靠近才发现人早已被她所制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一脸自责的看着她,“小…你没有受伤吧,都怪我来晚了!”
他本想叫小云诗的,却因为外人在这里,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陈语诗抬起头笑眯眯的望着他,模样就如同小猫咪一般可爱,“没事,人就交给你了!”
实际上她心里委屈很,顾延年,你终于来了,我很害怕自己会悄无声息死在这里。
顾延年一把将她捞起来,趁其不备顺着脖颈打晕了她,他拿出由特殊工艺所打造出来的哨子,用声音呼来近处的暗卫将人交于他处理,“小故子,人就交给你了!”
暗卫从屋顶跳了下来,他们一般都藏在屋顶上悄悄保护着将军的安危,对着两人半跪着行个礼,然后起身接过手中的女生,随不作半点声响便消失在两人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