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林耀白,她从小就爱着的林耀白,她怎么可以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一起幸福快乐下去。
他跟别的女人幸福快乐了,那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既然他除了痛苦,什么也不能再给她了,那就统统一起毁灭吧!
林耀白看了叶漫宁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好看的眉峰轻一拢。
嗓音再淡漠清冷不过地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回去跟我爸妈商量吧。”
“林!耀!白!”
叶漫宁痛的咬牙切齿,也恨的咬牙切齿。
她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她的未婚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就连开口说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吝惜。
痛到极致,恨到极致,便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叶漫宁恶狠狠地瞪着林耀白,双目突然噬血般地腥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她却拼命地忍住没有没有掉下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尸两命,同时让你们林家身败名裂。”
说着,叶漫宁便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军刀。
然后,抵在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所有的人,包括林耀白在内,皆是一惊,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叶两家不是素来交好吗?林耀白和叶漫宁不是已经定婚了吗?
怎么此刻叶漫宁会跑到林耀白面前来闹自杀?!
太不可思议了!
“都出去。”林耀白冷声命令。
这种时候,就算他再铁石心肠,对叶漫宁再不以为意,也不可能真的忍心看着叶漫宁出事。
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林家的种。
所有的人听到林耀白那如霜染般的冷冽的声音,皆是一个寒噤。
收起面前的电脑文件,都立刻埋着头大步往外走去,生怕多呆一秒,便会被殃及。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林耀白和叶漫宁两个人的时候,林耀白才从首座上站了起来。
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扬手,“哗”的一声将面前落地窗的卷帘拉起,让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刀,你可以收起来了吧。”林耀白冷戾的声音,甚至是让窗外的阳光,都消失了温度。
叶漫宁笑了,向前两步,走到会议桌前,将手上的军刀放在了桌上。
“林耀白,半个月之后,你必须娶我,也只能娶我。”
林耀白抬手,轻拢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完全没有料到,叶漫宁竟然会如此地执迷不悟,甚至是越陷越深。
“叶漫宁,那个自信优雅的你去哪里了?”林耀白转身。
淡漠清冷地视线,投向叶漫宁,“你去照照镜子,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
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不应该跟她定婚,给她希望的。
叶漫宁冷笑,大声的冷笑,眼泪滑了下来。
“林耀白,我能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拜你和安生所赐吗?你现在竟然问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林耀白眉宇轻拢,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漫宁,除了娶你,我什么都可以补偿给你。”
“你能补偿给我什么?钱吗?”叶漫宁笑,异常讽刺地笑,“林耀白,你觉得我叶漫宁差钱吗?”
看着叶漫宁脸上的笑容,林耀白也觉得讽刺。
是呀,除了钱,他能补偿给叶漫宁的还有什么。
他的满满一颗心,都全部给了安生,一丝一毫的位置也不可能再腾出来。
转身,林耀白视线,再次投外落地窗外,“漫宁,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耀南是什么样的感受?”
“林耀白,我爱了二十几年的人是你,不是他,你难道不明白吗?”
看着金色的阳光下那身形欣长挺拔如玉的男子,叶漫宁哭泣着颤抖的声音里,突然就带了一丝卑微。
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卑微的是一粒尘埃,只要他的眼里可以看到她的存在就好。
“可是爱了你二十几年的人却不是我,是耀南。”林耀白猛地回头,想要吼醒叶漫宁。
“你跟耀南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心里会不明白吗?”
“那又怎么样?”叶漫宁同样冲着林耀白吼。
“难道,以前的你不是一样地爱着我吗?为什么现在变了?一切都变了?”
林耀白眉宇倏地紧拢起,眼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
或许叶漫宁说的不假,真正的林耀白,应该也是爱着她的。
因为他从过去的照片上,看到真正的林耀白搂着叶漫宁,笑容是那么的俊逸明朗。
“漫宁,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林耀白呢。”
面对叶漫宁对真正的林耀白的深情不改,他已经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叶漫宁不要再继续执迷。
同时,将对安生,对林家所有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或许,现在,也只有将一切事实告诉叶漫宁,才是唯一的可以解决事情的办法了吧。
叶漫宁浑身猛然一颤,双腿一软。
如果不是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只怕,整个人都会往地面倒去。
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耀白,不断地摇头。
她不信,她怎么可能相信。
“你怎么可能不是林耀白,怎么可能?”倏地,叶漫宁又笑了起来。
“就为了不娶我,你竟然能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你真狠!”
林耀白轻叹口气,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地道。
“叶漫宁,你听着,我真的不是林耀白,真正的林耀白,已经在六年前的那场车祸里死去了!而我,是林耀白的双胞胎弟弟,我原来的名字,叫慕云笙。”
林耀白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狠狠刺在了叶漫宁的身上。
她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一点一点,渐渐地沿着办公桌,滑向了地面,最后,瘫坐在了地板上。
——慕云笙!
这个名字,她记得,当被她派人去查安生的时候,就有人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只是,她当时在意安生六年多前的事情罢了。
眼泪,突然就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