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在了安生和林耀白面前。
当空姐正要伸手去给安生盛粥的时候,林耀白却扬了扬手,示意空姐退下。
空姐放下手中的粥碗,点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林耀白长臂一伸,拿过安生面前的粥碗,给她盛了碗猪肝瘦肉粥。
又放回她的面前,“趁热喝吧。”
安生这才收回投向舷窗外的视线,却不看林耀白,只低下头来,开始喝粥。
粥的味道,很好,就跟在过去的三天里,林耀白每天早上给她熬的粥一样,细腻稠滑,入口即化。
安生不明白,像林耀白这样的京城贵公子,为什么会厨艺会那么好。
做的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轻易便能换起人的食欲,丝毫都不比五星级大厨的差。
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那个时候,她和慕云笙一起在大学校园的食堂里一起吃饭的情景。
那时,慕云笙总是嫌她瘦,让她多吃一点。
而她,总是撒着娇说,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慕云笙便买了好多的菜谱,从来都不下厨的他开始学习做菜。
说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摸起来的手感才够好。
往往这个时候,她便含娇带嗔地瞪他,还对他动手动脚。
揍他,然后,被他反扑,压在身下。
再把她吻的晕头转向,直到最后求饶才放过她。
那时,他抱着她,告诉她,他会一直都爱她,不管以后她变成什么样子。
明明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安生以为,她再也不会记得清楚。
可是,当回忆浮现的时候,一切,却仿佛上一秒发生的般,清晰的不像话。
干涩的眼眶里,突然就氤氲起了淡淡的雾气。
安生赶紧把头垂的更低,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粥。
看着自己对面大口大口喝粥,甚至是有点狼吞虎咽的安生,林耀白英俊的眉宇,淡淡拧一下。
夹了一个虾饺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声音里,带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淡淡的责备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一句话,仿佛从遥远的六年多前飘来的一样,竟然那么的熟悉。
蓦然抬起头来,安生看着眼前眉目清贵冷峻,轮廓深邃隽永的男人,忽而就自嘲的笑了。
他是林耀白,他怎么可能会是慕云笙呢?
他们除了有着一样的皮囊,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看着安生眼里闪动着的那莹莹亮光,林耀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
只是伸手过去,温热的指腹,落在安生的嘴角,为她轻轻地拭去嘴角的粥渍。
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地重复刚才的话道,“慢慢吃,没人会跟你抢。”
安生清丽的眉心倏尔一蹙,避开林耀白视线,点点头,再次低下头去。
…………
吃完早餐,安生无事可做,坐在舷窗边,看着窗外漂浮的如棉絮般的云层。
不知不觉,便渐渐睡了过去。
然后,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将她的身子抱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里。
侧脸枕在那温暖结实的胸膛,全身被舒适的温暖包裹。
安生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沉沉地睡去。
当她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及快速倒退的绿化带和高楼大厦。
他们已经下飞机了么?
抬眸,头顶上,是那张镌刻在脑海里的清贵冷峻的刀削斧刻的面庞。
此时的林耀白正靠在椅背里,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文件,认真安静地看着。
“醒了。”
林耀白没有垂眸看怀里的安生,只凭她再微小不过的动作和呼吸的变化,便精准地判断,她已经醒了过来。
安生垂下双眸,淡淡“嗯”了一声。
一只手撑在林耀白精壮的胸膛,从她的怀里坐好。
然后,朝另外一边的车窗挪了挪,视线投向窗外,不再去看他。
林耀白侧头,淡淡瞥了安生一眼,视线,又继续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声线清清淡淡地道,“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如果你想睡,吃过了午饭,可是再接着睡。”
家么?
安生在心底讥诮地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
林耀白果然是要把她圈养起来了。
除了吃饭,睡觉,满足他随时起来的性浴,她便再无其它事情可做。
安生淡淡点头,“好。”
她向来就是一个极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到了这种地步,除了乖乖地顺从林耀白的每一个要求,每一句话,她再没有别的选择。
直到,有一天,林耀白厌弃她为止。
而为了让林耀白早一天厌弃她,能放她自由,让她还有去寻找孩子的机会。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像木偶一般,任由林耀白摆布。
她相信,一个如木偶一样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终会有厌弃的一天的。
很快,他们的车便从车流中分流出来,驶入了一条安静的小路。
路的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
因为已经到了深冬,安生看见,高大的梧桐树上,只挂着为数不多的枯黄的叶子。
肃肃的冷风吹来,枝头那枯黄的叶子,随风起舞,一片一片,慢慢飘落。
车一路向前,在小路的尽头,一扇足足有四五米高的雕花铁门被徐徐拉开。
车,缓缓驶进了铁门里。
映入安生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喷泉。
而喷泉的后面,是一座三层楼的复古的欧式建筑。
以后,这就是她的金丝笼了么?
安生不由眉心微蹙一下,扯了扯唇角,低下头去。
车子绕过巨大的喷泉,在别墅的大门前停下。
车才停稳,便有人过来为安生拉开了车门。
而且,将她米色的大衣,一并交到了她的手里。
安生轻轻点头,接过,说了声“谢谢”。
却只把大衣放在手腕上,并没有穿。
林耀白也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安生的身边。
看到她手上的大衣,什么也没有说,伸过长臂取了下来,然后,披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