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怡淡淡地瞟了一直乖顺地站在一旁的安筱一眼。
又瞟了瞟她一直用手护着的肚子,眉头皱了皱,再没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徐静怡也没直接着跟颜展宏说安筱怀孕的事情。
只是拐着弯的问他,在安筱二十三岁生日那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在安家闹了什么不愉快。
颜展宏只以为徐静怡这么问,定然是唐美娜这几天在医院里向徐静怡说了安生不少难听的话。
所以,脱口便道,“妈,那晚在安家发生的事情,不关安生的事,都是安柏年那个老匹夫和唐美娜他们自己一切策划将安筱送到了我的床上。”
听了颜展宏的回答,徐静怡心中暗暗涌起一丝欣喜。
虽然安筱肚子里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好歹,也是他们颜家的亲骨肉呀。
“那晚,你真把安筱当成了你媳妇?”
颜展宏拧着眉头,一脸烦燥地点头。
“嗯!安柏年和唐美娜,为了保住安氏,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卖了,我早晚会收拾他们。”
“展宏,安家暂时放在那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先不要动他们。”
徐静怡心念一转,又道,“毕竟,他们也是你媳妇的娘家人,让别人知道了是我们整垮安家的,这不好听。”
现在,安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最主要的,是先保住安筱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了,养到颜家来,那一切好说。
颜展宏沉着脸看徐静怡一眼,他现在应付林耀白,便已经是焦头烂额力不从心了,暂时也不可能腾出手来,收拾安家的那些人。
所以,颜展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徐静怡。
徐静怡微微笑了笑,拍了拍颜展宏的手臂,叮嘱他早些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
徐静怡离开后,颜展宏回到书桌前,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处理公司一堆烂摊子。
可是,不管颜展宏怎么努力地强迫自己,手上的文件,却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英俊的眉宇一拧,“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颜展宏出了书房,大步朝卧室走去。
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只是,阳台的推拉门,敞开着,初冬的冷风,“嗖”“嗖”的灌入,扬起那薄如蝉翼的纱帘。
阳台上,一个纤瘦的身影,在银白的月光下,立在冷风之中,没有一丝的生气,死寂般的沉静。
只有吹过的冷风,扬起那满头乌黑的秀发,才能让人感觉到,那抹月光下的身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阳台上,安生清冷而黯淡的没有一丝亮光的视线,投处远方的黑幕里。
渐渐凝固,成霜,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推开了房门,大步朝阳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就那立在冷风中一动不动的,仿佛雕塑一般的纤细身影,颜展宏燥乱不安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了不少。
结婚一年有余,可是,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样。
哪怕只是静静地站在安生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便能觉得,心下安宁。
如果,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能好好的对待安生,宠她,疼她,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注视她。
那么,是不是现在,他们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之一。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现在想要一切从零开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披肩,颜展宏朝阳台上走去。
直到颜展宏离她才两三步远的时候,安生才忽然回过神来。
不用想,安生也知道,是谁。
正当她想要回头的时候,忽然有一件大大的披肩,落在了她的双肩之上。
紧接着的,是一双大手,从身后,将她拥进了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
明明,颜展宏的怀抱就很暖,可是,安生的却没有任何的一丝感觉。
不仅手脚是冰凉的,就连整颗心,也早就染上了霜。
只是,面对此时的颜展宏,就算安生的心再如何冰冷,也终究怀着浓浓的愧疚。
“怎么才穿这么一点站在阳台上,冬天了,多冷呀!”
颜展宏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安生的耳侧响起。
抱着安生身体的双手,在感觉到安生身体里的冰凉的时候,愈发的收紧了。
安生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也丝毫没有动,只任由颜展宏抱着自己。
听着他从内心里说出为的关切的话,安生只低下头去,嘴角,扬起一抹苦涩难明的弧度。
从颜展宏的言行中,安生大概能猜到,他应该还不知道安筱怀孕的事情。
大脑里,忽然就回想起了那一夜。
颜展宏车祸住院,一个风尘女子跑到医院来,说自己怀了颜展宏的孩子。
那晚,颜展宏对她说了什么?
他说,他的孩子,只能由她安生来生。
意思就是说,除了她安生,不管任何女人怀了他颜展宏的孩子,都不可能被生下来。
所以,徐静怡也大概是害怕这一点,才没有将安筱怀孕的事情,告诉颜展宏的吧。
既然徐静怡不想将事情告诉颜展宏,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说。
“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呢?”
没有回答颜展宏的话,安生黯淡的视线,再次投入远处的黑幕下,淡淡地问道。
提到公司的事情,颜展宏原本宁静的眉宇,倏尔一拧,深褐色的眸底,划过道道暗芒。
“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你只要好好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说着,颜展宏握住安生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让她面向自己,“等你养好了身体,你想要多少我们的孩子,都可以。”
安生低着头,不敢去看颜展宏。
多少孩子都可以?!
她还可以有孩子吗?她还有做人母亲的资格吗?
呵……
安生扬唇,笑了!
看到安生嘴角扬起的那抹苦涩而讥诮的弧度,颜展宏扬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安生,不管过去我们做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