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阳气的脸色都有些青了,什么也顾不得。
抡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便朝林耀白砸了过去。
烟灰缸一个弧度,直直地朝着林耀白的头飞去。
林耀白眼角的余光瞥到朝自己飞过来的烟灰缸,却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只拉着安生,继续往外走。
烟灰缸砸在林耀白的额头,再落下一个弧度,掉落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烟灰缸在林耀白的头上砸出一个口子,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出,流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安生虽是一头雾水,但见他头上那个口子,心疼的厉害。
眼角瞟到林伯阳又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要砸过来,整个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过去。
本想替他挡一挡的,却没想,他的速度比她更快。
长臂一揽,把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整个身子将她包裹住。
水杯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他咬牙挺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水杯掉落地上,再次发出“砰”一声响。
林耀白脸色有些苍白,垂目看她,嗓音有些沙哑,“你怎么那么傻?”
林伯阳那么生气,扔出来的东西自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个男人,还能承受,她那细皮嫩肉的,要是被杯子砸到脸,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望着那滴落下来的鲜红的液体,安生眼眶匍匐出一层水汽,颤抖地伸出手,“疼吗?”
林耀白大手抓住她要往他额头伸去的手,扯了扯唇角。
对着她扯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意,“不疼。”
看到林耀白额头上流下的那鲜艳的液体,温婉舒和温瀚宇才回过神来。
立刻便去制止想要继续朝林耀白砸东西的林伯阳。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无法无天的逆子。”林伯阳吼道。
“姐夫,待我们把事情确定了,你再打也不迟。”温瀚宇拦着林伯阳,劝道。
“是呀,伯阳,事情不是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吗?你动这么大的气干嘛?”
看着儿子头上那涌出来的鲜血,温婉舒立刻就心疼死了,也拼命拦着林伯阳,不让他再动手。
“你这个逆子。”林伯阳瞪温婉舒一眼,然后又狠狠地瞪向林耀白,咬着后槽牙骂。
见他还把安生抱在怀里,一点妥协或者要说什么的意思都没有,只觉得更加恼恨。
吼道,“你瞒着我们所有人,这么急着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既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一直瞒着我们?”
抬头看林耀白脸色发白,额头上的血依旧不止,脸颊上都是强忍的冷汗,她心如刀绞。
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么多,她满心满眼都在林耀白额头上的伤上。
“伯父,求您了,您消消气,先让耀白去包扎一下额头上的伤好不好?”
“安生,别求他,我没事。”林耀白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只将所有温柔的视线全部落在安生那一双雾气氤氲的水眸里。
扬着唇角道,“除非他今天把我打死,否则,这个婚,我一定会跟你结的。”
“你……”林伯阳气得倒吸一口气,脸色气的发青了。
推开面前的温婉舒和温瀚宇,向前几步,林伯阳不由分说地便扬手要朝林耀白的脸上甩下去。
对于林伯阳就要落下来的那一巴掌,林耀白亦是跟刚才一样,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只坚定而冷冽的目光回敬着林伯阳,回敬着所有的人,等着林伯阳的那一巴掌朝自己的脸上落下。
只是,林伯阳的手还没有落下,便被箭步冲过来的温瀚宇给截住,停在了半空中。
“姐夫……”
此刻的温瀚宇亦是万般的无奈又心疼。
只是,以林耀白的性子,又岂是威胁他几句或者打他一顿他便会妥协的。
“瀚宇,你松开我,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伯阳……”温婉舒也大步走了过来,儿子是自己生的。
就算此刻他有错,又怎么会不心疼,“打死他又有什么用,我们就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怎么跟这个逆子好好说?”
林伯阳冷哼,“他要是会跟你好好说,还会一声不吭地带着安生去民政局吗?”
“伯父,伯母,今天这个婚,我们不结了还不行吗?”
说着,安生抬头,一双潋滟的双眸望着林耀白,几乎是哀求的声音道,“耀白,我们今天不结了,我们走吧,好么?”
林耀白一手紧紧地搂着安生,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脸,好看的眉宇,此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安生,说好我嫁给我的,难道你后悔了吗?”
“不,不是的!”安生摇头,看着林耀白额头不断往外冒的鲜艳的液体。
眼里,终是不受控制地氤氲起一层又一层的雾气。
“就算我们不领证,不结婚,不名正言顺,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你。”
听着安生一字一字在耳边响起的再清晰不过的声音。
林耀白的唇角,扬起再餍足不过的弧度,一双深邃的墨眸里,闪烁着再清亮不过的光辉。
“好,这个证,我们今天不领了,我们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安生点头,小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林耀白的大手,“嗯”
看到安生和林耀白抬腿准真的就准备离开,林伯阳真的气极了。
怒吼道,“你今天要是敢带着她离开,我就……我就马上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林耀白步伐依然坚定,随便吧!
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父子关系,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有安生,他就够了,此生便够了……
“安生。”温瀚宇突然低唤一声,声音里极尽压抑的痛苦。
他看着安生的背影,眼眶里渐渐匍匐起一层水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