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徐静怡这个婆婆倒是每天来看安生,却从来没有见过颜展宏的身影。
不过,出院的这天,颜展宏到是一身正装的出现在安生的面前。
只是,一个星期不见,颜展宏竟然憔悴沧桑的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球,长满青茬的下巴,还有,微微干裂的双唇。
这一切都昭示着,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颜展宏过的,似乎并不比她好。
所以,当安生第一眼看到如此的颜展宏的时候,心弦还是莫名其妙的颤了颤。
颜展宏这是怎么啦?从来都那么英俊潇洒的一个男人,此刻为何这般让人唏嘘。
难道,他是在为自己亲手将她推下楼而感到自责愧疚吗?
为她肚子里失去的那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生命而感到自责愧疚吗?
清丽的眉心倏尔一蹙,安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颜展宏。
其实,颜展宏又有什么错。
试问,天下又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
甚至是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后,却还要被别的男人叫嚣威胁。
即使林耀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在乎过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当林耀白在颜展宏的面前说出那些胁迫的话的时候,颜展宏的心里,一定是苦不勘言的吧。
正当安生低头暗自自责的时候,颜展宏已经大步来到了她的面前,长臂一伸,便将瘦弱的她揽进了怀里。
安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挣脱颜展宏那搂着她的长臂,可是,下一秒,理智告诉她。
不可以!
“回家吧,老婆!”
——回家吧,老婆!
再简单的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安生的耳边响起。
那么轻柔,带着温度,甚至是,带着宠溺。
“对不起!”
安生低着头,不太敢去看颜展宏,只由衷地说出这三个字来。
如果,不是当初她喝醉了认错了人,把林耀白当成了慕云笙。
想必,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颜展宏低头看着臂湾里低着头,却无法掩饰那份虚弱苍白的女人。
嘴角浅浅一勾,深褐色的眸底,划过一抹讳莫如深的暗芒。
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不用。”颜展宏的声音,仍旧轻柔宠溺,在安生的耳边呵着热气。
“只要你以后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做我的老婆就好。”
安生眉心紧蹙,再无话可说。
……
车上,颜展宏一直将安生搂在怀里,即使他是靠在椅背里闭目休息,搂着安生的手臂,也丝毫没有松开过。
安生同样闭上双眼,任由颜展宏搂着,两人,一路无语。
回到颜家大宅,下车的时候,徐静怡亲自迎了出来。
“女人小产就跟坐月子一样,千万不能着凉。”徐静怡拉着安生的手,看着她,淡淡地责备道。
“看你,天气这么凉,还穿的这么少,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妈!”安生看着徐静怡,心里好暖好暖,眼眶也酸酸涩涩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徐静怡慈爱一笑,拉着安生的手,一起进了大厅。
大厅里,颜忆如看着自己母亲对安生的疼爱,简直有想冲上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徐静怡和颜振业的冲动。
然后,再看着安生,被扫地出门,被天下所有人唾弃。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她不能那样做。
否则,一旦安生跟自己的弟弟离了婚,那她便可以没有任何羁绊地去勾引林耀白了。
那她林家大少奶奶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甚至是不保。
现在,就暂时让安生再逍遥快活一段时间吧。
等她正式嫁入林家,成为了林家的大少奶奶后,她再痛痛快快地收拾她这个贱货。
饭桌上,安生看到几天未见的颜振业,他的精神,比起她住院前,也同样憔悴了不少。
如果说,颜展宏的憔悴沧桑,是因为她和她失去的孩子,那颜振业的憔悴,又是因为什么呢?
“忆如,这几天,你一直没有联系上耀白吗?”才落座,颜振业便看着颜忆如问。
颜忆如摇摇头,不动声色地狠狠剜了安生一眼,回答道,“自从他回了京城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颜振业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看着颜忆如,语气严厉带着责备地道。
“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惹耀白不开心了,所以他才会突然把新建化工厂的所有资金全部抽走,甚至是完全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爸,这你怎么能怪我。”颜忆如一下子委屈极了,明明就都是安生这个贱人惹的祸。
现在,她不但什么都不能说,咬碎了满口牙也要合着血往肚子里咽,还要被自己的家人责怪,她怎么可能好受。
“你知道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过问,我怎么知道,耀白会突然把新建化工厂的所有资金全部抽走。”
说完,颜忆如便泪眼汪汪地恶狠狠地瞪着安生,那眼神,真的想将安生凌迟了般。
一直低着头的安生听了颜振业的话,不禁眉心一蹙,心中涌起困惑。
林耀白抽走了林家和颜家联合新建的化工厂的所有资金么?
那可是几十亿,很大一笔资金呀?
而且,林耀白这样做,对他自己完全没有好处,损人不利已,他这是为了什么?
“别瞪着我老婆。”
坐在安生身边的颜展宏注意到颜忆如眼里对安生的痛恨,立刻便沉了脸。
也不管颜振业和徐静怡是否在,立刻出言护着安生。
“展宏,你有没有搞错,这就种贱人,你还宠着她。”
自己的亲弟弟居然这样对自己,原本就无法再控制自己情绪的颜忆如瞬间就炸了,伸手指着安生便从餐椅上暴跳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颜振业拍案而起,脸色铁沉,“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徐静怡见到颜振业怒火中烧的样子,立刻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镇业,你别动气,小心高血压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