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草心中一动,“谁?”
女子凑近了些,“那人让我告诉您,他在里面过得很好。还说……他给周时砚留的礼物,很快就会送到了。”
说完这话女子突然站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改日再来。”
苏叶草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林野明明已经被关押,怎么还能传话出来?
他说的礼物又是什么?
这时,小学徒拿着登记本走过来,“苏大夫,刚才那位同志忘记登记姓名了。”
苏叶草快步追到医馆门口,大街上人来人往哪还有那女子的踪影。
她立即转身对小学徒说:“快去请顾老,到后院说话。”
回到诊室,苏叶草心中倍感不安,尤其是女子强调林野留给周时砚的礼物。
顾老匆匆赶来,“出什么事了?”
苏叶草压低声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顾老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不是被关起来了?手还能伸这么长?”
苏叶草皱眉没有说话,心里一直回忆刚才女人身上的各种细节。
“我觉着这事你还是得跟你家小周说一下,让他多少有点防备。”顾老捋了捋胡子道。
苏叶草点了点头,她走到电话前拨通了周时砚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不是周时砚,而是他的同事。
“周主任一早就去开会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苏叶草放下电话,心里更加不安。
她走到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医馆。
顾老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看要不你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今天我亲自在这里坐诊。”
苏叶草想了想,本来熬了一夜就累,再加上闹了这么一出也的确是没心思再坐在这里了。
“那就麻烦您了。”
苏叶草跟医馆其他几位大夫打了个招呼,简单收拾了下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正值晌午,李婷婷正在逗弄两个刚会走路的孩子。
见她回来,李婷婷有些意外,“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吃过早饭了吗?”
苏叶草一脸的疲惫,从李婷婷怀中抱过一个孩子,摇了摇头。
两人毕竟相处了将近一年,自然能从对方的表情上才出一二。
“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婷婷问。
苏叶草犹豫了一下,她本不想将此事告诉李婷婷,怕她担心。
但现在一时间联系不上周时砚,她也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
“婷婷,今天上午医馆来了个女病人……”苏叶草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告知给对方。
“林野!?”李婷婷听后忍不住尖叫,“他都已经被抓了,居然还敢找人来威胁你和周大哥?”
见她反应这么大,苏叶草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让她小声一点。
毕竟陆瑶现在也住在这里,苏叶草不想因为林野的事影响到她的情绪。
这几个月来,陆瑶的情况很不好。
精神方很不稳定,每天除了疑神疑鬼以外,也经常失眠,整个人看起来就神经兮兮的。
再有就是身体方面,在孕早期的时候林野长期给她吃精神类药物,严重影响了胎儿的生长发育。
苏叶草不是没有劝她放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陆瑶却很倔强,说什么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周大哥那边怎么说?”李婷婷这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我给他单位打过电话,说是去开回来晚上才能回来。”苏叶草越说心里越是不安,“对了,这事你千万不能让陆瑶知道,我怕她……”
李婷婷看了一眼屋内,连忙点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什么时候才走啊?老和我们一起住也不是个事啊。”李婷婷声音压得更低了。
眼下承安和念苏也越来越大了,长此以往下去这可怎么办?
李婷婷说出了苏叶草的心声,她最近也一直为此时发愁。
她不是没有跟陆瑶提及要送她回北部军区,陆毅那边也联系过他们好几次想从把陆瑶带回陆家。
可每每提及此事,陆瑶情绪就十分不稳定,又哭又闹的。
“再看看吧……”苏叶草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此时在虚掩的房门后,陆瑶正屏息听着外面的对话。
听完对话后,陆瑶缓缓退回房间。
她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
林野还能传话出来,这让她既恐惧又兴奋。
她告诉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下午,陆瑶趁着苏叶草和李婷婷陪孩子午睡的功夫悄悄出了门。
她在城西的一间药材铺找到了林野曾经的旧部,据说能弄到些特殊药材。
陆瑶压低声音,“能不能想办法给我搞一种药,能让孕妇脉象紊乱看起来像要小产。”
对方打量着她,“有是有,但这种药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陆瑶从包里取出一个金镯子,这是她最后的值钱东西了。
拿到药后,她又去邮局寄了封信。
信是写给周时砚的,字迹故意写的歪歪斜斜。
【叛徒必须付出代价,任何与林野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将信寄出以后,陆瑶朝着周家的方向慢慢往回走。
她心里盘算的很好,等周时砚收到这封匿名信后再看到她突发不适,一定会更加相信是林野所为。
到时候,她就能顺理成章地继续留在周家。
而她有更多机会接近周时砚,顺便再离间他和苏叶草的关系。
陆瑶抚摸着肚子,露出一丝冷笑。
回到周家时,陆瑶听见屋里传来孩子的笑声。
她站在院门外深吸一口气,将药粉小心地藏进衣袖。
推门进去时,陆瑶已经换上了温顺的笑容,“我出去透了透气,今天天气真好。”
苏叶草正在给念苏喂米糊,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身子重,一个人出门要当心。”
想到林野的警告,苏叶草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她。
“知道了。”陆瑶轻声应着,目光却瞟向墙上的挂钟。
再过两个小时,周时砚就该回来了。
陆瑶算着时间,打算在周时砚到家前服药。
这药性猛烈她必须掌握好剂量,既要症状逼真又不能真的伤了胎儿。
毕竟这是她最后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