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枢对蓝钰儿的结论满意的点了点头,许大夫闻言后便俯下身查看,蓝钰儿拿着银棒将死者的嘴唇撬开,对许大夫说道:“许大夫,请您往里看。”
许大夫看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对陆天枢说道:“大人,蓝仵作所言甚是,确实是在下诊断错误,在下此时才想起某种医书上也曾经记录过这种毒药,中毒者平时需要两天才毒发,若是兴奋让血液加速流动就会顷刻间毒发身亡。”
陆天枢问道:“许大夫,这死者既然是你船上的司鼓手,本官想必这是你所雇之人吧?”
许大夫回答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男子不是本府人士,名叫杜仲只是近日来铺子繁忙,他偶尔来在下这里打杂而已。”
陆天枢问道:“这男子在此地不曾有家?”
许大夫回答道:“大人,这杜仲尚未娶妻,几年前他与父母住在城外的一栋宅子里,后因其父做生意亏了本钱把家业败个清光,一气之下自尽而亡了,这杜仲仍留在人间他靠挣点小钱来谋生糊口,他为人放任不羁好交朋友,闲暇的时候也好舞刀弄枪也就练就了一套拳脚,在下铺子里的伙计与他都有来往,这不前日才把他喊来做了龙舟的司鼓手。”
段员外插话道:“许大夫所言非虚,这杜仲他是个广有才艺的少年,他的父亲对古董方面颇有研究,他的鉴别能力也不在其夫之下。”
陆天枢问道:“那段员外又是如何结识他的?”
段员外回答道:“他经常会拿个把便宜弄来的瓷器或铜篆来找在下估价。”
陆天枢接着对二人问道:“你们二人可知道他有何仇人?或是最近与什么人交恶?”
许大夫听后迟疑地看了一眼段员外后对陆天枢回答道:“大人,这在下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在下看来这杜仲成日里交往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又时常和流氓地痞混在一处练拳,在下猜想莫不是跟那些人闹翻了才惹到这杀身之祸来。”
陆天枢听后看向许大夫,许大夫顿时脸色煞白,眼睛不敢看向陆天枢而是不停地擦汗,随即转问段员外道:“那您可知这杜仲现居何处?”
段员外回答道:“大人,在下听说他在淮南街具体那一栋宅子的话在下就确实不知,大人可以问下他的好友曾明,这曾明也是个外州府来的青年与他一般也会耍几下拳脚,闲暇时也做点古董买卖,曾明之前告诉在下说他们在一家旧衣铺楼上租凭了一个铺面,想必不会离这里不远。”
陆天枢听后向身后锦衣卫吩咐道:“马上把这曾明给本官带来!”
锦衣卫拱手道:“是!大人。”
这时许大夫慌忙阻碍道:“大人,这曾明已经回城去了,在下上这之时正碰上他一溜烟往南门走去。”
陆天枢问道:“这曾明有何身体特征?”
段员外回答道:“这曾明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许大夫接话道:“对,大人这曾明脸上是有一道刀疤。”
这时陆天枢反观许大夫和段员外二人心神不宁的样子,像是有一腔心事急着要离开这里。
陆天枢说道:“罢了,罢了,待本官细细问理此案,本官希望二位暂且不要走漏此消息,这杜仲之死姑且就说是突发心病,往日后审理之时望二位也能到场,二位就先回吧!”说完便吩咐锦衣卫道:“你把二位送出去,再替我把捕头唤来。”
许大夫和段员外二人躬身拜谢后便快步走出内室,陆天枢看着两个离开的背影便转身对蓝钰儿夸赞道:“今天幸亏有钰儿您在,若是本官听了许大夫的诊断就险些误了大事。”
蓝钰儿说道:“既然大人觉得钰儿那么有用的话,那就烦请大人日后去哪里可都要把钰儿带上。”只见蓝钰儿说完此话顿时觉得失言了后她的脸蛋刹时间像三月桃花般艳红,转过身去以免和陆天枢有眼神接触。
正在蓝钰儿不知所措的时候,锦衣卫带着捕头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条大狗,陆天枢吩咐道:“给我把死者的衣物拿来。”
随即锦衣卫就在桌子底下取出一包袱并打开,锦衣卫对陆天枢说道:“大人,杜仲的衣物全在这里了,里面是长裤、腰带、鞋袜,这件袍褂还是在船上大鼓下面寻到的。”
陆天枢将手伸到袍褂中搜寻着,袖中只有杜仲的户籍和几两散碎银子而已,那大狗也嗅着杜仲的遗物,陆天枢摇着头对锦衣卫和捕头说道:“将这包袱拿回府衙里去,用草席将这尸体圈起运回苏州府府衙的停尸房收厝,然后速去把曾明给我带回来本官今夜要在这里审他。”
锦衣卫和捕头迅速下去编派他的衙役前往城中拘拿曾明,陆天枢则背着手走到窗前这时门外响起一阵低沉的嗓音道:“谋杀……我听说是心病突发死亡的。”
陆天枢怒目圆睁地转过身去刚要发火,就见离陆天枢不远处站着一位体格硬朗但是脸上有皱纹的半百男子,便缓了口气说道:“原来是古董店的赵掌柜,您竟然都知道了就请切勿声张,莫要让外人听见。”
赵掌柜微笑着对陆天枢说道:“这个就不劳大人费心了,不过码头上的渔夫们都知道是给河神带走的。”
陆天枢问道:“不知赵掌柜此话怎讲?”
赵掌柜回答道:“'这里的百姓们都知道龙舟赛后死了个青年男子,正纷纷到河神庙上香祈福呢,他们都说今年渔夫就要发财了,河神带走了一个青年男子肯定会保佑鱼儿大丰收。”
接着赵老板看了看地板上问道:“大人,这地板上怎么会没有见血呢?”
陆天枢听后冷冷地回答道:“赵老板若是非要刨根问底的话,可以明日一早府衙公堂上看审。”
接着陆天枢问道:“赵掌柜,那杜仲是否经常去你的古董店,您是否与他有过往来?”
赵掌柜听后急忙摇头说道:“小人是听过这名字,但是却不曾见过面,小人干这营生就是独脚蟾蜍,一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整日骑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专门询问那些挖到宝贝的人家,三两日也都能撞上几宗奇货,这身子也得打练得壮实,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