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枢听后默默地注视着那神色激动的段良远突然用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大胆段良远,竟然又拿琉璃珠的鬼话来哄骗本官,我劝你还是快快交代实情,要是本官没记错的话当时本官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我家祖母也曾和我讲过这琉璃珠的故事,未曾想到了今日段良远你竟又拿这故事想蒙骗本官!”
段良远此时已坐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陆天枢说道:“大人,小民岂敢再蒙骗您啊,小民这次说的可是实话我可以对天发誓,葶宁她见过此琉璃珠像鹅卵般大小,在阳光下琉璃珠通体发出七彩光芒,葶宁还说任谁见了都无不感叹惊奇!”
陆天枢问道:“那琉璃珠段员外见过没有?”
段良远回答道:“没有!”
陆天枢说道:“既然段员外未曾见过此琉璃珠,那这琉璃珠的事情就是子虚乌有!”
段良远激动地说道:“大人,小民相信那葶宁不会编故事来骗我的,她要是想要金子要多少我都会给的。”
陆天枢听后用讥讽的语气问道:“那么段员外能否知道这杜仲又是用何等高明的办法把这颗闻名天下的琉璃珠给弄到手中的呢?”
段良远说道:“大人,听说是杜仲从他寄住隔壁的一个贫苦老婆子那里得来的这颗琉璃珠,因为他曾经帮助过那老婆子很多的忙,在那老婆子临死的时候便将这颗珠子和她的家族守了三代的古老的秘密一并送给了杜仲作为帮忙的报答,只是因为当时老婆子膝下无儿无女。”
陆天枢听完便对段良远蔑视地笑了笑,段良远见状赶忙说道:“大人,虽然这是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却是完全真实的,故事没有半点掺假那老婆子的外祖母原是那穆贵妃的贴身丫鬟……请大人一定要相信小民啊!”
陆天枢质问道:“段员外,这个故事都有上百年了你也敢相信?本官看你就是个老古董!”
此时的偌大的书房一片寂静,段良远偷偷望了下陆天枢就看见陆天枢也在盯着他而陆天枢的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这时陆天枢的内心说道:“这琉璃珠的事情究竟是一个精心编撰的故事还是一个费尽心思设计的骗局?”
陆天枢沉思了一炷香之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段良远并冷冷地问道:“段员外,这琉璃珠的故事在本官看来就是一个骗局而已。”
段良远说道:“大人,您是说那杜仲在骗我?”
陆天枢说道:“可能是另有其人。”
段良远说道:“不,大人,小民相信葶宁……。”
陆天枢说道:“嗯,随段员外怎么想。”
这时陆天枢站起身子准备向段良远告辞,刚要转身离去之处忽然看见一名身子颀长仪态庄重矜持的妇人站立在书房前,那段良远见状慌忙上前拉住那妇人的胳膊对轻声地其说道:“香君,你快回房去,你的病还没痊愈呢!”
那夫人似乎是没听见他的话,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丝的表情,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茫然注视着前方,只见她穿着和葶宁一样的玄缎长裙一条紫绫腰带束身。
段良远说道:“大人,拙荆的精神有点错乱,几年前她在一次高烧后便失去理智,平日里都是呆在自己房中今夜可能是丫鬟疏忽了才她跑了出来,望大人不要见怪!”说完段良远又凑到那妇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但是香君对他的话语和踌躇不安并没有理会,而是一味直愣愣地向前凝视着,时不时抬起她那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
陆天枢这时心感怜悯地看了那奇怪女子一眼后对段良远说道:“段员外,你好生看好尊夫人本官这里你就不必相送了,至于那个琉璃珠的秘密本官有时间自会与你交代。”说完便大步向府门走去。
在苏州府衙内书房的里还亮着光,陆天枢快步向书房走去,蓝钰儿坐在一个大书案前的凳子上正照在烛光在阅读医书,她一见陆天枢进入书房赶忙站起身子问道:“大人,这白兰镇发生了什么事?半个时辰之前那里的将领率了几个兵丁将一具女子尸体运来衙门,我已经在停尸房验了尸这个是我验尸的格目。”
陆天枢接过蓝钰儿的验尸格目站在书案边匆匆看了一遍,尸格上填明:女,年轻,已婚,被一把匕首刺入心脏致死,身体无形体缺陷双肩处有五处旧鞭痕迹,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陆天枢把验尸格目看完后交还给蓝钰儿,坐到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对蓝钰儿问道:“那捕头把曾明带了吗?”
蓝钰儿回答道:“没有,大人,那捕头一个时辰就来通报说曾明还没有回到他的住所,曾明的房东那旧衣庄的掌柜叫捕头不必等候了,因为这曾明的起居极无规律,经常一两天都不回住所捕头搜查了曾明和杜仲合凭的那个房间后便回到府衙,临走之前还吩咐了两名衙役在那里监视守卫,要是见到曾明便可拘捕,而我和书斋里的夫子们交谈过,他们都不看好这个杜仲,他们都说杜仲和曾明读书并不聪明但是品性却是甚是狡诈,他们俩一天只会纵情声色行为放荡,对于那些不明来路的钱财交易也毫不避讳,他们虽然考上了秀才但是颇不守规矩尤其近这几个月来,书斋里根本没见到过他们的身影至于那曾明他的父母都在长安府,夫子们都认为因为他的行为放荡其父母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陆天枢听完后点了点头,马鞍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把刀具放在案上,这时南门的校尉进来禀告道:“大人,现在所有城门已关,并没有发现大人所说的那名受刀伤的男子进出,但是'这里有两块一样的竹牌请大人过目!”
陆天枢点点头就让那校尉退下,见那校尉退下后陆天枢便向蓝钰儿讲述自己在杜贯的“鹏程山庄”里面发生的事情以及在段府中会见段良远的情形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蓝钰儿听。
蓝钰儿听完后说道:“大人,我估计毒死杜仲就是那段良远干的好事!”
陆天枢问道:“钰儿,你有何理由证明呢?”
蓝钰儿说道:“那杜仲是和葶宁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彼此之间早已暗生情愫那杜仲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而那葶宁美貌聪慧韵格非凡,试想一下假如他们俩是一对情人彼此早就缠绵悱恻,那葶宁进段府后仍然会那杜仲保持藕断丝连的旧情。”
陆天枢说道:“如果正如钰儿你所说那般的话,这葶宁这么做就未免对不起段员外了吧。”
蓝钰儿说道:“大人,你么说的话就证明大人你太不了解我们女子了,但凡堕溺于情欲之中的女子,其行为往往都是难以理解的,那段员外虽然也长得是相貌堂堂毕竟年龄要比葶宁大二十多岁,我验尸的时候已发葶宁怀有身孕那杜仲必定是情夫无疑,而那段良远肯定是发现了葶宁对他不贞这个事情但是他密而不宣,为的就是找机会暗中伺机报复,当葶宁告诉他杜仲要卖出琉璃珠的时候,他就觉得报复的机会到他大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一并铲除,这样一来既得到了琉璃珠又可以保住金子,这么一个一石三鸟之计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那段良远在白兰镇的酒楼招待龙舟桨手们时想毒死杜仲是很容易的,在除掉杜仲之后他这时只需雇佣一名杀手去那荒僻的“鹏程山庄”与葶宁见面,命令杀手把葶宁杀死抢去金锭并设法在那亭阁里找到杜仲藏匿的那颗琉璃珠。”
陆天枢听完蓝钰儿的分析后说道:“钰儿,你分析的是有道理这段良远是有重大嫌疑,但是那曾明和杜仲走得最近他的行凶嫌疑也不小他也可能知道了杜仲的一切事情,难不保是他见到杜仲已死便偷偷的去“鹏程山庄”里和葶宁见面最后是因为见财起意把葶宁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