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来到辰字号房间,并没有再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入了柳文宾的房间。
此时的柳文宾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手里还拎着一壶酒,听到有人进来后他才慢慢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然后侧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这时一旁的钰儿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他的酒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面向柳文宾怒斥道:“还在这里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吧!为何要向我们隐瞒事发当晚的细节内容?”
柳文宾回答:“隐瞒?我有何可隐瞒的?”
这时天枢神情激动的解释:“事发前后,你曾敲过死者房门并进入了死者房中,是也不是?”
柳文宾听后回应:“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天枢大声斥道:“老实回答,否则本官不介意将你拿到大牢,让你尝尝牢房的滋味到时候再审问也不迟。”
柳文宾听后便回答:“是……是敲过,可在下并没有进入陈兄房间——呃,也不是,也算进了!唉……早料到如此,会说不清了。总之陈兄之死与我并无瓜葛,我愿以夫子之名担保!”
钰儿听后激动的说:“少来这套,说什么夫子之名,老实交代!”
天枢面对这个模凌两可的回答问到:“你仔细回忆一下,什么叫也算进了。”
柳文宾便开始回忆:“前夜在下饮酒过多,只记得了大概当时确实敲过陈兄的房门。而且陈兄房门并未上锁,在下饮酒过多下手没个轻重便不慎将陈兄房门给推开了,本以为陈兄已经歇息了,我连声道歉可抬起头定睛一看,发现房里并没有人,陈兄当时未在房中我心想好险好险,贸然闯入他人房间有违君子之道,我便匆匆退出去并关上关上房门。”
天枢听后心想:这也能够解释张福和刘老板所说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钰儿问天枢:“可这家伙的话还可信吗?”
天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询问:“你刚刚说推门后,房间里并没有人?确定你没有看错?”
柳文宾回答:“怎么会看错,房中当时确实无人,床上我也看了,在下便想陈兄定是去了后院如厕了,便赶紧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房间中!后来本想等陈兄回来再去敲门,可不料竟在房中睡着了,直到昨天一早得知陈兄死讯。”
天枢问:“你可记得当时具体什么时辰?”
柳文宾回答:“具体什么时辰?这你也太难为在下了……,我想想在敲陈兄房门前,在下依稀记得刚刚听到了街道上更夫的梆子声,应该是刚过子时!”
天枢接着问:“还有一事,前夜亥时到子时之间,你可曾听到陈岩房中有争执之声传出?”
柳文宾回答:“争执之声?确实听到了不过……”
天枢见状不耐烦的问:“不过什么?”
柳文宾回应:“在下并不确定这争执声是否是从陈兄房中传出的,当时在下饮酒之后诗兴大发正在这房中专心写诗文,在这期间确实听到一阵令我烦躁的争吵声,至于为何而吵、声音又从何而来,在下并未留意!”
天枢向柳文宾逼问:“柳文宾啊,既然如此为何方才本官问你,你为何不说?”
柳文宾沉思片刻回答:“这……也罢,既然你成心逼问,在下便直言不讳了!其实这几日店中众人皆知我与陈兄交好,前夜在下又偏偏敲了陈兄房门倘若如实交代,你们这些锦衣卫查不出杀害陈兄的真凶,很可能将在下抓去顶包邀功,那到时叫我往何处伸冤?”
天枢听后义愤填膺的回应:“从前的南镇抚司是如何本官确实不知,只是如今有我做这个镇抚使的一天,我保证皆不会再有以往那些庸才,更不会行那等龌龊之事,不信你可以看看,今日陈岩一案本官定会查出真相!”
柳文宾回应:“但愿大人如所说的一样。”
天枢最后对柳文宾嘱咐道:“当然,在真相大白之前,你柳文宾依旧是嫌犯之一。”
柳文宾回应:“悉听尊便!我现在只希望大人能早点找出杀害陈兄的凶手,还我清白和告慰陈兄的在天之灵,其他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天枢和钰儿再次离开房间,在路上钰儿见天枢沉思问候到:“大人,你怎么样了?”
天枢回答:“柳文宾此次的证词与张福夫妇、刘老板他们的证词存在矛盾。”
钰儿问到:“是何处存在矛盾。”
天枢向其分析:“矛盾就在于柳文宾开门后在陈岩房中的所见。”
钰儿接话:“可是张福和刘老板并没有进到陈岩的房中,也没有提到陈岩房中能看见什么。”
天枢说:“但是根据他们的证词,可以判断陈岩的房中绝不可能是柳文宾推开房门时的情景,寅字号房中的张福夫妇,先是听到争执声后听到柳文宾敲死者房门对吧!”
钰儿听到这时只回了一个字——对!
天枢继续解释道:“倘若先前的争执声正是死者和凶手在争执,那么死者应该在柳文宾推门时已经遇害了,如此一来柳文宾推门看到的应该是死者的尸体,可他却声称死者不在房中。你回忆一下当时案发现场的样子,尸体是在桌子下面这个位置是非常明显的,而且当时死者头部重创流了许多血,他不可能当时连床上都看了,却没有留意桌子底下那具流着血的尸体。”
钰儿听后回应:“大人的案情分析的很不错,假如那柳文宾对我们撒谎了呢?”
天枢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柳文宾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这显然并不能让他摆脱杀人嫌疑。”
钰儿听了一头雾水的问道:“这……这柳文宾的动机把我给绕糊涂了,大人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