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蓬莱客栈一案后顺天府城中也算是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在南镇府司后院书房中,陆天枢在书房里整理和批阅桌上的公务和奏折,蓝钰儿则是在停尸房内整理着自己的木箱,把木箱里的银针和刀具拿出擦拭并整齐的摆放好,怎料这份祥和的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
只见一锦衣卫跑到书房前喊到:“禀告陆指挥使,小人有要事报告!”
天枢回应道:“何事如此慌张,有何事禀告?”
锦衣卫回答:“门外有一老者带着一名男子前来自首。”
天枢听后心想真是奇怪了,还有罪犯亲自来镇府司自首的,这是还是头一回听说,便吩咐道:“你先将二人领到大厅之中,本官随后就到!”
锦衣卫回答:“得令!”便向门外跑去。
片刻之间天枢来到大厅中,放眼望去只见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人身穿一袭蓝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把佩剑,显然一看就是一副江湖武林人士的作派。
天枢开口问道:“你们二人来我南镇府司所为何事?”
那蓝衣男子闻言后立刻拱手行礼道:“大人,我叫展鉊,因昨夜杀了人特来自首。”
天枢听后:“哦?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头次听到罪犯杀了人还跑来官府自首的。”
这时其身旁一名年约五十多岁满脸泪痕的老者说到:“大人,我乃是顺天府城中的员外,名叫孙福贵,我可以证明他杀了人。”
天枢对展鉊说道:“既然你已承认你杀了人,那么怎么不把手中的佩剑放下,并把案发的经过仔细讲与本官听。”
展鉊听后也立刻把手中佩剑交与锦衣卫并说起案发的事情经过:在下乃是长沙府本地人士,由于父母双亡自幼便随师父闯荡江湖,学了一手好剑法。如今大有所成决定游历江湖,准备做一些行侠仗义之事。近日游历到顺天府城中,昨夜在下在酒肆里喝酒,酒过三巡后准备离开之时,便见城中一官家公子带领一众恶奴在欺负一弱女,我看不过去便出手把那官家公子和那帮恶奴教训了一番。
事后交谈中得知该女子名叫雪楹,是顺天府城中孙员外的女儿,之后我便把她送回孙员外家中,孙员外为了报答我对其女儿的搭救之恩便留我在家中做客,尤其孙员外甚至准备好酒好菜和我饮酒到深夜。
由于我和孙员外家中喝酒到深夜,便暂且住在其家中,睡在了客房中想着明日便向孙员外父女辞行的,可谁曾想今日一早我被一盆冷水泼醒,醒来后便看到自己躺在雪楹的床上,而一旁的雪楹早已没了身息……。
仔细看时,雪楹衣衫不整只穿一件亵衣,床塌上是一片凌乱,而此时的孙员外正和一些家丁仆人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很显然是昨夜醉酒后,酒后失德来到雪楹房中欲行不轨之事,雪楹不从后自己失手杀了雪楹!但是当时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可不管怎么说,眼下证据确凿也不容我抵赖,很显然是我自己酒后失德杀是了雪楹,于是我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和孙员外来到镇府司投案自首。
说完后展鉊对天枢说:“大人,杀人偿命,我既然酒后失德杀死雪楹,自当按律惩处,给雪楹……还有孙员外一个交代!”
天枢听完展鉊的回忆后便对孙员外询问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吗?孙员外。”
孙员外回答道:“是啊,大人,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说罢,孙员外便掩面而泣。
见此天枢心想此案虽是展鉊自首,但按大明律此案还存在诸多疑点。
天枢对孙员外说:“刚刚展鉊也交代了昨夜因为醉酒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我们官府之人岂能凭此证词来断案,当我们核实之后再行处置!”
孙员外听后激动的说:“啊?大人,此贼人已招自己杀了小女,这……”
天枢安慰到:“孙员外切勿急躁,按照大明律即便是凶手有自首情节,官府也当将案件各处细节核实后,再行定罪。”
孙员外听后说:“是……大人,老朽……听大人安排便是了。”
天枢向展鉊问道:“你关于昨晚杀死雪楹一事,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展鉊回答:“不记得……”
天枢扭头问孙员外道:“那孙员外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雪楹已经死了,案发的时候是否听到房中有动静?请把昨晚发生的事详细说来。”
孙员外回忆到:“昨夜,小女回到家中便与我讲起这贼人在街上如何把小女从一官家公子和众恶奴手中救下的事情,我听后随即命人备好酒菜想着好好招待一下,便与这贼人饮酒当时也自知不胜酒力,便回房中歇息了,一觉睡到了今日一早期间并未听到夜里发生了什么,而一早醒来之后才发现这贼竟……竟将小女给杀害了!起初草民还以为他不辞而别了,但草民在客房之中发现他的佩剑和行李,于是便以为他身为练武之人,大早出去锻炼了。可这时草民发现有些不对劲……”
天枢追问道:“哦?怎么不对劲?”
孙员外回答:“以往雪楹她都是卯时便起来做刺绣了,可当时已是辰时依旧不见雪楹踪影,问遍了府中丫环都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草民开始担心小女便去敲雪楹的房门却发现房门反锁了。”
天枢问:“等等,你是说当时房门是反锁的?”
孙员外回答:“对啊,就是反锁的!草民当时敲了半天里面却没有反应,情急之下便叫来家丁将房门撞开,就看到这贼人已经把雪楹给……对了草民……草民叫来家丁撞门之时,府中所有的家丁和丫环们都在场,他们看到那门是反锁的!”
天枢问道:“那现场呢?雪楹的尸体何在?现场可被破坏了?”
孙员外回答:“雪楹……她……她的尸体现在还在府中,由府中家丁看着现场并未被破坏!”
说完之后孙员外再一次控制不住掩面而泣起来,而这时天枢陷入沉思思索着两人的证词,一个是将要游历江湖行侠仗义之人,明明刚从官家公子手里救了女子雪楹,但却又在醉酒后失德侮辱并杀害她,最后又跑到官府自首这些都有说不通之处。
难道这酒真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把一个见义勇为的侠客彻底改变成**杀人的恶人?
这一切究竟如何,背后是否还存在隐情,只能够身入现场了解一番了,想到这些后你便对身旁的锦衣卫说:“门外集结队伍,顺便把蓝仵作叫上,准备现场勘查!”
锦衣卫回答:“是,大人!”便跑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