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徐管家也说过了,距离三日已经过去了一日,还剩下最后两日。若是找不回兵符,整个九皇子府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如今景离昏迷不醒,这偌大的九皇子府竟然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这两个看不清楚局势的人还在这里为难她?这是有多么愚不可及?
破雨却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听到她的话,反而笑出了声,不屑道:“就凭你?也能够救九皇子府?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呢?”
她对安闲歌的成见很深,所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信。甚至还下意识的想反驳。
破风相比于破雨来说也就理智两分,他听着安闲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唇角的讥讽安闲歌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她根本就不在意破雨对自己的嘲讽。轻声继续道:“你信不信三日之内找不到兵符整个九皇子府的人都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听到她说得这般严重,破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眸底闪过几分复杂之色。
她一直认为殿下如此深受皇上宠爱,就算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皇上最多就是关个禁闭。不出几月就可以恢复殿下的自由身了。
要知道殿下不仅仅只是一个皇子,更是北照国的战神。虽然丢失兵符兹事体大,可是也并非就是无法翻身。
这一切哪里有安闲歌所说的那般严重?全都是她的措辞罢了!
破雨自以为是的想着,觉得这一切都是安闲歌唬她的罢了。正想说话反驳她,安闲歌却已经又开口道:“你知道一个主将没了兵符是什么模样的吗?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那些觊觎着那个位子的百兽就会争相斗艳,意图取而代之,你觉得届时老虎还有翻身之地吗?”
她用了最通俗易懂的比喻来告诉破雨树大招风的道理,若是平时,她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耐心和她说这些。可是如今关键时期,她若是再不提醒她,恐怕她就要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景离手握重权,又深受皇帝宠爱。就算犯了错,皇帝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哪里能够一直忍受这样的偏心?他们时时刻刻等着景离犯错,只要他犯下一点小小的错,他们就可以将这个错误无限的放大。只要揪着这点错误不放,就可以将他拉下来。
所以,他活得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小心翼翼。
就像这一次,若是一个普通的将军遇刺丢了兵符,皇帝和大臣给他的便是安慰。可是换成景离,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因为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将军,他还是武功高强战无不胜的九殿下。更是北照国的传说,他丢了兵符,就是保护不周,技不如人。等着他的,是大臣们的声讨和皇子们的落井下石。
破雨听了她话,愣在原地。她隐隐反应了过来,这件事会给九皇子府甚至殿下带来的危险。
破风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他看向破雨,开口说道:“破雨,让她进去吧。”可能如今能够拉九皇子府一把的,就只有她了吧。
他知道,她不仅仅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和亲郡主而已。一般过来和亲的,能够平安到京都的人还真不多。更何况这中间还有殿下的人。之前她还能够触碰琉璃珠,更让他对她的看法有几分改观。
可是破雨对她一直都有偏见,自己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因为破雨喜欢的人,他也喜欢,破雨不喜欢的人,他不能喜欢。
破雨听到破风的话,纵使心底仍然有几分不愿意,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够这样意气用事下去了。
她慢慢的收回挡路的手,将路让给安闲歌,低着头一言不发。她怕她再多看安闲歌几眼,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改变主意了。
“你进去吧,大哥和二姐他们也在里面。”破风知道破雨的性子,说不出这拉下脸的话来,于是,自己便开口对安闲歌说道。
安闲歌深深的看了一眼破风,觉得这小子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愚蠢。起码比破雨理智多了。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走了进去。脚底的隐隐作痛被她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无限扩大。只要再走几步,就要看见景离了。
她走近房间,门大开着,可以看见站在床榻前的破云和一旁脸色焦急捣药的破竹。
破云满门心思都在景离的身上,破竹也急着想要研制出解药来,加上安闲歌的脚步声又很轻,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发现安闲歌的到来。
她走到门槛处,顿了一顿。远远的就可以看见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景离。
他那虚弱的模样,让她的心口一紧。
破竹手上的药丸滚落了下去,正好滚落到门口,她什么也不看就蹲下身子顺着药丸的轨迹想要捡起来,却看见了一双月牙色的鞋子。
她捡起药丸,诧异的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不禁出声道:“你……你是皇子妃?”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安闲歌一身红衣的模样,此刻看见她一身白衣,有几分不适应。但是身上那股熟悉的气质却让她认出来此人就是安闲歌。
安闲歌轻轻的点了点头,眸光穿过破竹,远远的看着床榻上的景离。
“破竹,好久不见。”不过短短几日,她却又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见破竹都有几分陌生了。
破云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转过头来,看见安闲歌站在门口,眸光微动。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抿了抿唇,倏地跪下,朗声道:“属下有罪。将皇子妃独自一人留在阳王府都是属下自作主张,殿下他毫不知情。若皇子妃要罚,属下绝无怨言。”
当时情况紧急,殿下昏迷,他为了保全殿下,不得已才做出了那个决定。如今看见皇子妃平安回来,自己心底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你先起来说话。”安闲歌从破云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那天晚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她怎么听着像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