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杀青
【啦啦啦啦啦!我们《江山与你应如画》杀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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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离月底杀青越来越近,王晖还压着一场大戏没拍,那场戏排在了最后,江茶数着日子等着,既盼着赶紧拍完了能空出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又真心不想这么快杀青。
现在他人跟谢一纹在同一个组里,同寝同食,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可一旦出了组,两个人就成了前同事关系,稍有不慎就能惹来非议,那都是麻烦。
到时候别说一睁眼就能见到枕边人,一个月能见上一次就得阿弥陀佛了。
一想起这些江茶就忍不住心烦意乱,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谢一纹裤腰带上,他走到哪儿跟着哪儿。
谢大佬看着挂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一场逼宫大戏,又或者应该叫清君侧才更合适。
顾危和谢一纹一边看着之前的情节对戏,一边找着接下来这场戏的感觉。
【阴云遮日,周寻意骑着马押送着罪臣许诲及一众下属头目回京复命。他们才进城门,几道暗影就奔着皇宫去了。
京城没什么变化,倒是有认识许诲许老将军的百姓都在唏嘘,放着好好的镇国将军不做,为何非要去做那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
同被押送回来的还有藩王刘敬,灰头土脸,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臣周睿,不辱皇命,前往捉拿藩王刘敬功成而归。镇国将军许诲谋乱之心昭昭,及其治下一同被俘。”
周寻意站在殿前,身后压跪着一群人,早就得了信儿的朝臣憋了好些天的话现在得了佐证,顾不得还在朝堂之上,乱头苍蝇似的嗡嗡嗡纷纷议论起来,看着跪地的许诲等人指指点点。
不乏有和他私交不错的大臣连连叹气惋惜,心说这人怎么老了老了反倒糊涂了!干的这叫什么事!
“皇上,此事,怕是还有什么内情!这京城上下谁人不知,镇国将军许诲一家满门忠烈,忠君之心日月可鉴!断不可能做此违背忠良,忤逆圣意之事!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老臣认为,此事还应从长计议,谨慎定夺!”
“皇上,臣等附议!”
“皇上!臣附议!”
周嬴坐在龙椅上,自顾自摆弄着手上一个白玉镶金的簪子。那簪子瞧得出来是断了,后来又被重新接好了的。
他就这么拿着,也不说话,好像置身事外似的,这浑浑朝堂的一切都跟他没多大干系,底下人说话好像一概听不见,就只沉浸在自己的一隅天地里,和周遭格格不入。
“陆大人此言差矣!敢问睿王殿下,这许氏一党已然伏法,都知道许家儿郎有三位,那三公子怎么不见踪影?”何郁余光扫了一眼周嬴,话锋直对着周寻意而来。
他和许家不对付是人尽皆知的事,这回落井下石藏都不藏了。
“何大人怎么如今也爱说起了浑话?那许三公子谁人不知做的是皇家的买卖,不知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陆政明扫他一眼。
“皇家的买卖?!那就更有问题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此拉拢这些逆臣贼子呢陆大人?”何郁嘴角抬了抬,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
“聒噪,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当朕死了?”周嬴突然扔出来的话如同沸汤里泼进的一瓢冷水,殿里登时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动一动,动一动,这些人站的有点儿乱,两边稍微站齐一些。周嬴鬓角的头发还得再挑出一点儿来,一会儿镜头得推过去,脸上的血颜色太浅,额头那里再加重一下。”王晖调整着现场,等一切差不多了之后清了场,开始拍这场很重要的逼宫大戏。
这场戏前半截没江茶什么事,但基于越来越少的剧组时光,江茶还是搬了凳子坐在导演旁边,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看着谢一纹和顾危对戏。
乔岁也在,手里拿了一个江茶同款,一左一右把导演王晖包围了,这两个一个是谢一纹男朋友,一个是谢一纹发小兼乔玉行亲妹妹,还是前·江茶情敌。
看着显示器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话题从谢一纹绕到顾危身上,又从顾危绕到谢一纹身上,王晖听着他俩叨叨叨,又不好打断,只能备受其扰的窝在俩人中间,装听不见。
这场戏跟在最开始拍的那场戏之后,从剧情上来说也快到了结尾,所以虽然顾危名义上饰演谢一纹的皇叔,但实际两个人的戏份并没有多少,相对于小说来说删减了很多单独相处的戏码。
零零总总加起来,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好,开始!”
顾危垂下眼再抬起来,看向谢一纹的目光又成了那个精分的皇帝,不过现在这皇帝不止精分,还带了癫狂。
【“还请皇叔定夺。”周寻意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着,好像没听见刚才何郁的话。
“定夺?你们一个两个,都在问朕要定夺。不满意?好,朕改。还不满意,联名上书,以死谏言,好,朕也改。朕兢兢业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你们呢!”周嬴突然把手边的奏折扔去了地上,“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朕是皇帝!不是大周的傀儡!朕纳灵儿为妃你们要拦,灵儿殁了入皇陵你们也要拦。好啊,真是好的很。”
周嬴说着话,西北天际窜起的信箭猛地响了起来,身在城郊原本被俘的那些人一挣就把身上的绳子给挣开了,仿佛纸糊的一样。
看着他们的睿王亲卫也如同瞎了一样,对眼前俘虏的脱困视而不见,反而跟他们一起集结起来一道向着城内涌去。
接连几道信箭,位于京城周围的几大军营纷纷被控制起来,而朝堂之上,皇帝周嬴还在喜怒不定的对着满朝文武大臣诉着不满。
皇贵妃陈灵一死,周嬴的精神就更加差了。】
“他状态真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媳妇儿死了。”乔岁托着下巴盯着显示器,顾危跟谢一纹互飚演技,毫不相让。
“噗!”江茶一口冰激凌差点儿喷出来,得亏喝的不是水。
“是啊!小顾这个演技真的很厉害!就是现在也有点儿不温不火的势头,要是能再接部戏爬一爬就好了。”王晖对顾危的演技没得挑,毫不吝啬的夸了一通,“说起来,我手里正好也有部戏很适合他,倒是小乔啊,你要是也能来一起拍戏就好了。好苗子,不拍戏实在可惜。知道乔总不让你进这个圈子,不过客串个角色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乔岁把目光从显示器上移开:“王导,我哥那人就那毛病,你不用理他。不过顾危真接你下个剧的话,我可以考虑投资,投资人饰演个角色,不过分吧?”
“那不是应该的!”王晖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江茶觉得这人恨不得这就去找顾危,商量着把下一部戏给他签了,然后无缝进组,这边结束,那边马上开机!
江茶和他身后的胡仙对视一眼,顾危这部戏真不白拍。
为期一百零六天的《江山与你应如画》于九月二十九日正式杀青结束。
《江你》的杀青戏王晖排的刚刚好,江茶和谢一纹最后一个镜头结束一起杀青,那边才喊完OK,这边花就塞进了两个人的手里。
杀青照拍完,就是安排晚上的杀青宴了,很多提前杀青的人陆陆续续又赶了过来,江茶穿着戏服,坐在一边的一块石头上抱着花发呆。
这就拍完了?怎么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天由凉转热,又由热转凉,一百多天悄然而过,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大家就要说再见了。
以后再也不用每天早起和谢一纹吃早餐了,再也不用盼着收工回酒店补觉,再也不用每日中午和谢一纹窝在房车里懒洋洋的睡个午觉,再也不用为了避开四处的眼线,两个人躲在伞下短暂的接一个吻。
江茶是个不怎么喜欢变化的人,他习惯待在熟悉的地方,习惯这群熟悉的人围绕在身边。
这个组里谢一纹是他爱人,顾危是他朋友,其他人全都和和睦睦一起很玩的来。
他们不像主演戏份这么多,闲暇之余经常出去约饭唱k,时常都会喊着江茶一起去,不过筋疲力竭的江茶实在很想窝在酒店歇着,所以喊上十回顶多去一回,尽管如此,他们每次出去还是会记得叫他。
谢一纹看出他情绪不高,接过他手里的花放在一边,伸手顺着江茶的后背:“舍不得?”
江茶一头扎在他腰间,伸手抱了个满怀,因为脸藏在了衣裳里,声音显得有些闷:“嗯,怎么就杀青了呢?”
他们这一行,兹是不在一起工作,往后再想碰面就很难了,不是你没时间就是我有工作,就算真约好了,也能被临时一个电话给搅了局,大家都明白,所以谢一纹并未多言。
“谢老师,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是不是也会好几个月见不到面?”江茶抱着他晃,好在现在天色渐暗,周围人又多,他们待的这个地方很僻静,没人过来打扰。
“那不然,我退休,你养我?”谢一纹手往上抬了抬,把江茶的脸挖了出来。
“那还是算了,我们老江现在不需要我继承家业,就这点儿微薄收入,养你谢大佬,还是很有困难的,你还是继续拍戏赚钱吧,毕竟你这片酬比我可高的多。”江茶一本正经的给他分析。
“那不然你退?”谢一纹有心逗他。
“我?我才二十四,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况且我也是很难养的!”江茶不坐了,伸手揽过一边的花站了起来。
他这里地势高一些,正好可以俯视到谢一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