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情诗
【我们谢老师很浪漫好不好,大庭广众之下,手把手带着江小茶写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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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之后的首次进片场,江茶赫然觉得众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大一样了。从之前的大胆打量,变成了现在更大胆的打量。
谢一纹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像是看不见那些人的视线。
或许谢大佬早就习惯了走到哪儿被人看到哪儿,焦点做的久了,就学会了自动屏蔽。
倒是顾危,一整个上午视线总围着他们俩转,看得江茶有些毛毛的,手脚怎么摆都觉得不合适,头一回拍戏似的。
还好和今天角色的状态差不多少,这才没让导演看出端倪,白耽误功夫。
【许家是出将军的窝子,从许太爷到许子风他爹,再到他上头两个哥哥,各个骁勇善战,是个打仗的一把好手,唯独到了他这儿,拳脚练得稀松二五眼不说,刀剑也混的拿不出手,就连个子都比他两个兄长矮出大半个头。
许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战场上刀剑无眼,脑袋那是挂在裤腰带上的,跟京中这些纨绔世子兵不一样,搞不好哪天回来的就是块木牌。
许家拢共就这么三位公子,两位都进了军营,实有不测最起码还能留个后。
但许子风做生意归做生意,到了也没跑了跟皇家有牵扯。
一个是睿王,一个是他阴差阳错成了皇商,这会子他正要拿着账册入宫面圣。在宫门口,碰见了周寻意。】
江茶看着工作人员往谢一纹身上套衣裳,忍不住前前后后打量起来。
宽肩窄腰,他这个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又因为剧情需要把头发束了起来,露出了明朗的下颌线,虽然手里还拿着剧本,气质却已经出来了。
有一说一,谢一纹对自己的定位还蛮精准,这角色简直就是给他量身打造的。
怪不得当初要推了和唐依斐的那部剧,这么看也不完全是不喜欢她的原因。
谢大佬在工作方面还是很认真的。
“看什么呢?”谢一纹一把拽住还在绕着他转圈儿的江茶,一边的工作人员当即弯了眼睛,手上速度不自觉加快了起来。糖分超标,她得麻利点儿,不然一会儿就被齁死了。
还剩腰封没系,江茶对着工作人员伸了伸手:“我来吧~”
谢一纹垂着眼不大相信:“你会吗?”
江茶拽住他腰封两头儿,将他往前一拽。谢一纹没料到他这一手,被他往前拽的一个踉跄,差点儿和他撞了头。
“小看我~”江茶抬脸,气息交攘之间两个人的距离显得格外近。
不远处的顾危看见他们俩黏黏糊糊,饶有兴致的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现场磕CP就是爽!他说什么来着,他们俩在一块儿那就是早晚的事!
江茶把腰封安安妥妥的系在了谢一纹腰间,撤后几步打量:“谢老师,你以后多接点儿这类角色吧!看着就像是把周寻意从书里扣下来了,这贵气逼人的,都快闪瞎我的狗眼了!”
谢一纹抱着胳膊看他:“别说,你这眼,确实很像。”
江茶:“!!!”
等他们进棚的时候,顾危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坐在御书案前喝奶茶。
这厮套了龙袍真当了自己是皇上,一看见江茶就招招手,大言不惭的喊他:“江爱卿现在就不用跪了,反正一会儿也得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茶斜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妆造有什么问题又得耽误事的份上,肯定过去踹他一脚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伸手抢了顾危的奶茶。
“以下犯上,江茶,你该当何罪!”顾危敲了敲御书案上的醒木,江茶没理,白了他一眼。
“不要紧,我反了就是了。”谢一纹从身后拍了拍江茶的肩,递给他一瓶冰可乐。
江茶挑挑眉,转身跟着谢一纹对词去了。
导演王晖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我说皇上,要不然你也找个娘娘得了,省的整天只能巴巴的看人家,自己还当个孤家寡人。别说,老李这选角选得真到位,人家那俩戏里一对现在戏外也成了。你戏里是孤家寡人,戏外还是孤家寡人,哈哈哈哈哈哈!”
顾危:“WTF?!”
【许子风在外殿候了半个多时辰,里头两个人才算说的差不多。皇帝周嬴似乎知道他们俩关系匪浅,特意没开口让周寻意出去,他也果真就没走。
三个人共处一室,气氛有些怪异。
“爱卿平身,这事儿办得漂亮!这皇家的买卖自从有了你从中规整联合,不但进项翻了一番,就连这中饱私囊的糊涂账都清晰明了了,许诲当真是教养了个好儿子。要朕说,人各有怀才之志,蔚之如此经营有方,比之战场上的兄长也是不遑多让啊!”周嬴捧着账本子看得满意,国库从他接手就一直不丰盈,这两年许子风算是帮了他不少忙。身为皇帝,说两句漂亮的场面话总是会的,
“皇上谬赞,臣不过尽分内之事,能替皇上解忧,实乃臣之幸事。”许子风做买卖,三分靠干七分靠嘴。又是官家出来的公子哥儿,耍嘴皮那必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今天周嬴实属反常,往日就算银子再多,也没有今天这般和颜悦色,难不成是周寻意又跟他说了什么?
许子风心下奇怪,又不好当着面问。
周嬴收起账册,起身从御书案后绕了出来,站到了二人面前。
他伸手拍了拍许子风的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朕没记错的话,蔚之应该已经过了冠礼。”
许子风颔首回着:“去年才过。”
“一眨眼,当初才到朕腰的小不点儿,这会儿都成人了,过的真快。”周嬴绕到一边儿写起了字,“朕像你这么大时,已经成婚好些年,儿女都养了有几位了。如今你们倒是各个都不上心,只管着自己逍遥快活。寻意我就不说了,许诲这把年纪,总该盼着含饴弄孙,享享清闲的。”
这话让许子风心里一紧,其中意味不敢深思。
“劳皇上操心,家父确实时常念叨,无奈两位兄长一心为了报效朝廷,自身之事,难免顾不周全。”许子风看了周寻意一眼,思量着周嬴的用意。】
“卡!一会儿镜头切近景,书法老师帮忙过去补几张字。”
王晖喊了停,顾危放下手里的毛笔,停止了鬼画符。江茶猫过去想看一看,可还没等他看见,纸就被顾危抽走团了。
“看一眼怎么了,你又不会掉块肉!”江茶压着眼,想着怎么才能把那纸团子拿过来,看一看顾危的一笔‘好字’。
“看什么看,自己不会写啊!”顾危收起了自己的狗爬字,长舒了一口气,被江茶看见又得借此笑他。
“怎么,知道自己写的难看不敢拿出来啊!”江茶又往前走了几步。
“半斤八两,你也别说我,有种咱俩一块儿写!”顾危把那纸团子塞进了怀里,又往里摁了摁,觉得很结实才敢重新走过来。
“一块儿写就一块儿写!”
胡仙直直他们两个人:“陈路看见没,又开始斗鸡,就知道有他俩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斗鸡。”
陈路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他俩的字到底谁的好看?”
胡仙挑挑眉毛:“好看?他们俩除了脸,怕是任何一个地方都跟这个词不沾边儿。”胡仙说完又摇摇头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说法,“也不能这么多,毕竟我们江哥平时写字写的很不错,只是不会用毛笔而已。”
魏晚晚也接话道:“顾危就不一样了,他是用什么写字都不好看,那字就跟在地上爬似的,直到现在都还没站起来,笔和棍子在他手里拿着就没什么区别。你们看看,我这还存的有照片来着,他之前想要毁尸灭迹,被我糊弄过去了。”
陈路和胡仙一起像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谢一纹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旁边看他们写字,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后来直接喊来胡仙和魏晚晚,把他们俩还有这两副旷世奇作拿走了。
两个人还在就‘谁的字更难看’而产生争执。
见谢一纹重新铺纸,江茶突然想起来,之前他给自己送饭时留在上面的便签纸。
他伸手把那副旷世奇作拍进了顾危怀里,风儿一样又窜回了御书案之前。
“玉珈。”
江茶随着他写念了出来,顾危也凑到了近前,看着谢大佬的字,有些自惭形秽,并撇了江茶一眼。
亏他俩还在争,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不是往人家眼底下送笑话吗!
书法老师来了一看,直接大夸一顿就甩甩手走了,王晖见状也凑了过来,打趣道:“谢老师,就你这字,能够上大师水准了吧!早知道我就不请书法老师了!”
谢一纹跟着笑笑,重新抽出一张纸,对着一边的江茶歪了歪头。
“看不出来啊,谢老师还是个多才多艺的。说吧,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江茶手里握着笔,歪了歪头。
“告诉你那就不叫惊喜了。”谢一纹见他回头,努努下巴示意他看纸。
笔尖沾在纸上,洇出了一团墨。
江茶没怎么接触过毛笔,不知道怎么用力,谢一纹索性绕过他的手,两个人一起握着笔,带着他写起来。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江茶看着纸上的诗,手还被他攥着,因为带他写字,两个人站的很近,这会儿弯着腰,几乎就是脸贴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