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营业
【江茶：所以，这就是代沟是吗？
谢一纹：？？？沈谢你出来下，我们谈谈。
沈谢本谢：不了——吧……】
***
【真的假的，谢哥不会被盗号了吧？】
【这什么鬼？不是说关系很差？】
【疯了吧！毁灭吧！】
【什么什么什么，又有新料？】
【工作室麻烦出来给我们个解释】
【谢哥big胆】
【他们俩什么情况！】
江茶手指发木的退出去，不用他专门去找谢一纹的微博，挂着的热搜就已经晃进了他眼里。
【谢一纹发江茶背影照】沸
顺着热搜点进去，入目便是谢一纹的ID，干干净净，只有谢一纹三个字，什么乱七八糟的后缀和装饰都没有，跟他人一样。
再往下，是一张图，图里的人被拽着往前走，只露了半张脸，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拍照的人技术虽差，又差的不那么彻底，除了一张脸之外其余的地方都糊了，好像是特意将聚焦放在了他脸上。
配文只有短短四个字：剧组日常。
时间是18：24，半个小时前。
不用说，江茶打死也认得图里的人是谁，他现在还穿着那件戏服没换。
他脑袋有些懵，他不过就是睡了个觉，怎么世界突然变得玄幻了？谢一纹什么情况？他到底想干嘛？
谢一纹的评论区罕见的炸了，之前粉丝和和气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热评除了谴责质疑，还有不少赶来踩他一脚的。
乱七八糟混在一块儿，瞅的江茶眼睛疼。
经纪人熊封：你看微博了吗？
经纪人熊封：什么情况？你去跟谢老师说了？
经纪人熊封：有他帮忙这事就好办了，热搜不是坏事，不用你操心，剩下的交给公关就行，你安心拍戏。
经纪人熊封：慢慢来吧，这才刚开机，你们俩对手戏又多，有的是时间熟起来。多跟前辈学一学，该谦让的时候不要耍性子。机灵点儿，认真点儿，抽时间去把原著也看一看。
经纪人熊封：先这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熊封的微信消息一条一条跳了出来，江茶很想捉住他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抱着手机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终于回了过去，两个字：哦，行。
烦躁。
江茶抓抓头发，身后胡仙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江哥，你起来了啊，那正好，先吃点儿东西。谢老师下午的活动出了点儿问题，还得等一阵儿才能回来，导演说趁这个空档让你先补拍几个镜头。”
“你吓死我了。”江茶回过头松了口气，一屁股又倒回了椅子里，像是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说谢一纹不在？”
“啊，不在啊，上午不是才跟你说了，谢老师下午有活动，不然的话你能有时间在这睡一下午？”胡仙往外折腾着饭，不料平日里的大胃王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摆了摆手。
“你先吃吧，我不饿。”江茶又将手机界面切回微博，盯着谢一纹那条半小时前的状态发愣。
“江哥，我就说，谢老师人挺好的。”胡仙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他发的这微博，算是帮了咱们大忙。对了，你怎么跟他说的？那照片，谁拍的？”
“你问我啊？”江茶侧头看他。
“啊，怎么了？”胡仙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从剧方一开始宣传，跟风骂咱们的就没断过，这才刚开机，离拍完最起码还有好几个月，组里倒是没什么，就是网上……”
对啊，再见到谢一纹，该跟他说什么呢？
江茶抬头望天，有些惆怅。
晚上的戏虽然有些多但不算难拍，至少不用两个人吊着威亚飞来飞去。江茶补拍完镜头去换了衣裳，再回来的时候谢一纹已经坐在椅子上喝水了。
还没凑近就闻到一股酒气，他好像喝了酒。
谢老师是出了名的敬业，怎么会喝了酒还来拍戏？江茶虽然好奇，但也没张嘴问，只是坐在了一边，还把椅子往外扯了扯，给两人之间留出了可以过一个人的空隙。
下午的微博怎么说也算是帮了他的忙，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谢老师。”江茶轻咳了几声，从嗓子里憋出了三个字。
谢一纹应声抬头，一双眼看了过来，似乎是怕听不清他说话，还特意将身子转了转，正对向他。
江茶：“……”
简直煎熬！
为什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下午的微博，谢谢了。”江茶余光扫着谢一纹，知道他在看他，一双眼就更加欢快的注视起自己的鞋来，嗯，有些脏，该拿去刷一刷了。
拍戏时有剧本有导演有工作人员，反而不像现在这么尴尬。而除去拍戏的时候，江茶活像缩在壳里的王八，不搭理人也不想人搭理他。
“没什么，导演和制片跟我说了，一直这样下去确实对剧影响不好。”谢一纹放下水，“举手之劳。”
江茶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他就说谢一纹怎么会无缘无故发这种微博。不过一石二鸟，解了他的围说声谢谢确实不亏。
“那就不打扰谢老师了，我先——”江茶起身要走，在经过谢一纹面前的时候突然腕子一沉，他低头，谢一纹正拽着他，眼神示意他脚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工作人员将道具堆在了这儿，急着跑路的江茶没留意，险些趟了雷。
谢一纹顺势放开，江茶匆忙道谢，还没听见谢一纹那声“嗯”，人已经跑远了。
“江哥，你干嘛去了？导演正到处找你呢。”胡仙看见江茶，背着大包小包冲了过来。
“没什么，饭后消食。”江茶摇摇头，伸手从包里摸出一瓶水。
“不对吧江哥，你晚饭都没吃消哪门子食？”胡仙一句话惹得江茶呛了口水，差点儿喷他一脑袋。“江哥你脸怎么红了？热着了？我这有风扇你——”
“导演不是找我吗，先走了。”江茶水都来不及扔给他，攥着瓶子走远了。
【周寻意带着蒙了眼的许子风往前走，二人袖子堆叠在一起，许子风摸了摸眼前的绸带，走的有些磕磕绊绊，生怕摔了似的紧拽着周寻意的手。】
“停一下。”导演叫停了两个人：“小江啊，你得再放心一点。虽然你现在被蒙了眼睛，但是你内心、你心里是相信他的，无条件相信他的。所以就算是看不见你也不会慌，你要往这个方向上靠拢知道吧。”
“导演，我觉得，改成揽着他肩膀会不会好一点儿？”谢一纹突然提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还没等江茶反应过来，那边导演已经同意了。
“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再来走一遍，没什么问题就正式开拍了。”导演看看江茶：“放松一点啦，你们两个人现在是一种很亲密的状态，你还是有些拘谨，可以多跟一纹交流一下，他这方面入戏很快的。”
江茶隔着绸带模糊不清的看了一眼入戏很快的谢一纹，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在以什么身份对着他笑。
【周寻意揽着许子风往前走，两个人靠的很近，有风吹过，将他身上的酒气搅动起来，萦绕在许子风的鼻尖，一路往湖边飘去。
直到踏上艞板，扑面而来的潮气才把他鼻息间的酒气冲淡，将他拽出了这片纠缠不清。
周寻意扯下他眼前的绸带，许子风从画舫上往下远眺，整片湖都纳入了眼中。空中盘桓的天灯映照在湖面漂浮的水绸上，波光粼粼，趁的其上的花灯都失了颜色。
接着，他听见耳边轻声响起一句：生辰快乐。】
江茶蓦然觉得脸有些热，导演喊了卡，这条过了。
有了谢一纹的带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很顺利，虽然有些举动太过亲近，但作为专业演员的江茶对此无可厚非，这是他的工作。
回到酒店收拾完已经过了十一点，江茶想起之前熊封的话，调出了原著，翻找着上次标的书签，鬼使神差的，被他翻到了今天晚上拍的那场夜戏。
“周寻意似乎喝的多了些，隐约带了醉态，他往常来者不拒，还有那千杯不倒的美名在外，照理说小饮几杯不至于此。可眼下美人在怀，他反倒酒不醉人人自醉——”江茶不过看了两句，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儿。
剧本里没写周寻意醉酒，谢一纹如此敬业的人也干不出喝了酒还来工作的这种事。
所以他是故意的？为了找感觉？还是什么别的？
江茶想起今天晚上谢一纹的状态，好像跟以往确实有些不一样。
“江哥江哥！快开门！有大事！”
胡仙提着夜宵疯狂拍着门，待看见江茶，不等把夜宵放到桌子上拆开，已经率先一步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江茶手里。
是一条帖子，刚发不久，却宛如炸弹一样，将还没睡的粉丝们和江茶炸了个体无完肤。
发帖的人似乎也被震惊的够呛，啰里吧嗦一大段加着感叹号的文字底下配了十来张图，好巧不巧拍的正是谢一纹抓他手腕的前后几秒。
他和谢一纹的脸，抓在一起的两只手，被截取出来放大了又放大。
江茶刷新了一下界面，然后就看到还是刚才那个人发的帖子，这次是一段视频，十几秒，没声音，大概就是从他站起来，到他离开。
他看到自己低头，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谢一纹却没就此收回视线，直到视频结束都在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视频一出，评论区又炸了，江茶不用看也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回了胡仙手里。
他很想怀疑拍视频的人是不是谢一纹找来的，为了配合导演说的营业。但他知道肯定不是谢一纹，那人能帮忙发条微博已经不容易了……
从下午谢一纹发的那条微博，到现在爆出来的视频，虽然他们的本意是‘修复’一下这本来没什么关系的关系，可眼下好像修复的太过头了——
江茶不知道现在该想些什么，他木讷讷往回走，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是几条微信。
发消息的人是谢一纹。
谢老师：既然要营业这样联系不太方便
谢老师：这是我的私人微信
谢老师：1989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