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露丝的带领下,两人轻车熟路地进入了火院教学楼。楼道内静悄悄地,但又不似木院的那种死气沉沉,偶尔还可见来往走动的行人,火元素的温暖也充满整个院楼。许绘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相比外面的寒冷来说,里面舒服极了。
“他们应该还没下课,我们声音小点。”露丝的神情十分自然,要不是她身上那金色的金院校服,许绘都快忘记她到底是哪个院的了。
虽然露丝说的算是常识,但她还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等两人拐过最后一个转角,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许绘的心中涌出了立刻转身离开的想法。不算宽敞的走廊站满了等待凯尔下课的女生,其中大多数都抱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空气中都也可看见几乎实体化的粉色爱心在碰碰撞撞。
看着那群满脸期待的女生,许绘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轻声和旁边的露丝说:“这里人也太多了吧,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就算见到了也没有机会问什么问题吧。”
“害,凯尔又不是不认识你,看到你了估计也知道你有事情找他了啊。”露丝靠在墙面上,看向许绘的眼神有些无奈,“被偏爱的孩子啊……”
“这样啊,但在外面等着,感觉也还是奇奇怪怪的。”许绘嘟囔着,“所以安娜说你每次来找凯尔也是在这外面等他吗?”
露丝摆了摆手:“当然不至于这么掉价,有的时候也能混进课堂和他一起听个一两节课,不过这次来晚了估计也混不进去了。”
“还真是受欢迎啊。”许绘等的有些无聊,随口说着,“露丝真的很喜欢凯尔啊?”
“也不能说是喜欢吧,就单纯地觉得他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露丝理着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那露丝对于未来的期待是怎么样的啊?”许绘对于这个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其实到现在我也还没有找到未来的方向,如果是以前的话,那我一定就想着找到一个可靠的人,然后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一辈子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吧。”
“许绘的这个想法也不错啊,其实我也还挺期待这种人生的,没有太多的波折,平平淡淡就好。”露丝饶有兴致地听着,“我之前好像也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幻想过有一个长得帅气又有身份的人追求我,非我不娶。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也就只能想想了,家族的长辈早就把我以后的人生定下了。”
“还是挺羡慕安娜的,她的家族对她的要求不高,不然她也没法和欧文表白。”谈起这些,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落寞。
拍拍露丝的肩膀,许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不过也不需要太在意这些啊,说不定还有转折的机会啊,比如说成为星辉以上的觉醒者。”露丝笑了下,“等出现了那种奇迹,我就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了。”
奇迹?在这片大陆,觉醒者的公认等级分为初醒,微芒,星辉,皓月,曜日,神佑,守护者。像学徒班的那群学生就在初醒的阶层,而进入神之佑学院的学生最低都是微芒觉醒者,在四年学习生涯结束之后,才会有极少数毕业生踏过星辉的分水岭。而一旦成为了星辉级觉醒者,
才算是真正迈进了觉醒者的道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露丝说成为星辉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不过,进阶星辉的要求可比觉醒严苛多了,一个班级能有一个,相应的导师就可以凭借这点成绩来评奖了。
“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许绘眼看着就要下课了,一想到要拨开那么多女生才能见到凯尔,心中就打起退堂鼓。
露丝见她坚决要离开,无奈地摊了摊手,劝说道:“也行,不过都等了这么久了,也没必要就这样走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呗,让我看看凯尔一面。他能不能看到我们,当然就另说了。”
陪着露丝,许绘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当教室木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的尖叫声完全盖住了教室中的交谈声,各色的礼盒被举起,送到凯尔的面前。
尽管他的身高远超过堵在门口的女生们,但是在这样的包围下,他也行走得十分困难。
露丝朝着凯尔的方向使劲挥手,又将手放在嘴旁,叫了两声,眼中的情感流露,这分痴迷却无法遮住她本身的优雅。许绘看着她,这个比她还高上半个头的女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汇聚到了门口的那个帅气的男生身上,不得不承认,两人确实般配。露丝挽起从耳畔滑落的金发,无法抑制嘴角的笑容,她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疯狂地挤在一块,即使知道自己无法与凯尔在一起,她的心底也依旧保留着一丝期盼。
但是,就像是许绘不得不离开乌比斯,露丝也没法脱离家族对她的期待,这种期待在成人的野心的加持下,化为教条般的束缚。
私底下,许绘问过凯尔,他是否知道露丝。凯尔的回答却是在她的预料之外的:
“如果她不是洛佩兹家族的女孩子的话,就凭借她的天赋,我可能已经向她表白过了。”
许绘静静看着她,突然间就庆幸自己不曾出生在声名显赫的家族中。
凯尔被簇拥着,没有结果一个递过来的礼盒,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张狂肆意的笑容,但是每一个动作都是格外的温柔。
偶然间抬起头,与露丝四目相对,目光却被她身边矮小半个头的许绘吸引。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几分,朝着她们的方向抬了一下下颔。
“哟!果然还是看到了。”露丝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方面,还是羡慕许绘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吧!”许绘苦笑着。
“像你这种一心只扑在书上的女孩子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种恋爱脑女生的痛!啧啧。”露丝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害,许绘如果有了喜欢的男生的话,大概就可以了解我现在的感受了吧。”
“好了,先出去吧,待会儿被堵住就不好出去了。”拉起许绘,转头朝向盯着这边的凯尔抛了一个眼神,露丝便沿着进来的路线离开这片拥挤的走廊。
许绘乖巧地跟着她,感受到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敢再说什么。
离开了火院,露丝低下头问许绘:“凯尔一般在哪里找你啊?”
“林院教室。”许绘回答道。
“啧,看起来都把许绘你的课表都背熟了啊。”露丝撇了撇嘴,语气十分不满,“完全不同的待遇!”
“不过,凯尔应该也是认识露丝的吧?”许绘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被安娜列为禁忌的话题。
“切,是的啊!”露丝倒没有较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语气更加愤懑了,“从小就认识的。只是他的家族给他定下的伴侣必须是三大家族的直系,当然,如果是星辉之上的觉醒者就更好了。所以啊……”
“我们都不可能的,完全没有希望的,呵呵。”露丝冷冷地说,低头与许绘对视,“所以许绘,别被安娜洗脑了啊,好好珍惜他现在对你的偏爱吧!最多再等两年,你们一定会走散的。”
许绘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副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淡淡地回答:“这些不用露丝提醒我也会记得的,克劳瑞斯对我的态度不就是很好的警示了吗?我当然不会追求一些我到死都够不到的东西啦!”
露丝点点头:“知道就好,我是真的怕你被安娜那个小女孩带偏了。”
说完,她严肃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露丝也不用太悲观,凭借你的天赋一定是可以突破星辉的,露丝的未来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狭隘的!”许绘笑着鼓励道,语调却是平平的,露丝的那一席话多多少少还是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几分波澜。
站在木院与金院的分道口,许绘朝着露丝挥挥手,准备告别。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远处路口,朝着这里大步走着。凯尔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那眼神询问许绘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也不打扰你们聊天了,我下午还有课,现在就先赶过去占个位置。”露丝首先打破了这尴尬地氛围,“我刚刚说的许绘也不必完全放在心上,挑些喜欢听的的就可以了。不过啊,说起悲观的话,还是许绘最严重了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朝着金院走去,将两人留在原地。
“嗯?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了吗?”凯尔一头雾水,向许绘问道。
许绘见露丝离开,整个人低落地快塌下来了:“是的啊,聊了一些过于深刻的话题,然后就有些被打击到了。”
“哦?什么深刻的问题啊?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可以开导开导你呢。”凯尔听到她的回答,感到有些好笑,女孩子就是喜欢想这想那最后把自己的心情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