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潮看着梅峰,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其实,他们俩的性格,很像,算是同一类人。
只是,韩潮的遭遇,被梅峰更坎坷。
梅峰的遭遇,不过是贫穷的现实和伟大的理想之间的矛盾。
而韩潮,他还没准备好,他不仅贫穷,而且悲伤,而且,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是哪一条。
“哎呀,你现在说这么多深奥的专业知识,他能吃透么?”
“不要揠苗助长!”
梅峰回头,看到姜一飞,而她身后站着的,是抱着古筝的盐慈音。
梅峰笑,“时间不多了,离招考,还有45天光景,不给他用‘灌’的,怎么行!”
“行行行!”
“你说什么都行!”
姜一飞打着哈哈,对韩潮道,“韩潮啊,梅老师可是我们丹剧团的NO。1啊!”
“别人都是专业老师上课交。”
“现在梅老师可是亲自下场跟你开小灶的!”
“你可不能有怨气,要认真对待哦!”
韩潮微微一笑,“不会!”
“来先吃点东西,下午,一会儿,我们再继续练习。”
“慈音也把古筝带过来了,你们可以一起!”
“哎,梅团长,有事!”忽然,一个人,从教室门,探进头来,朝梅峰摆摆手。
“我去一下,你们吃吧!”
姜一飞觉得不太对劲,便丢下盐慈音和韩潮,跟了出去。
“韩潮,你腿疼不?”
韩潮笑笑,“这是你的古筝?”
韩潮抚上那古筝,轻轻一拨。
“争——”
“婉转低沉,醇厚悠长,似雨打芭蕉,原听无声,近尤在耳。”
盐慈音和韩潮回头,只见一个青年,白衣黑裤,英姿挺拔的站在门前。
盐慈音缓缓站起来,“怎么是你?”
韩潮看看盐慈音,又看看那青年。
“你认识?”
“不认识,一面之缘。”
“上次,我摔倒在他的车前面。”
“哦。”韩潮看向邹牧云。
“你们好!”
“我是邹牧云!”
邹牧云,朝韩潮伸出手,韩潮正在吃东西。
“不好意思,我手……”韩潮朝他伸了伸手,示意上面有油。
邹牧云微笑,又朝盐慈音伸出手。
盐慈音礼貌的伸手,和他握了握。
不知道为什么,韩潮看着他的侧颜,感觉很奇怪。
明明刚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他只是刚开口,韩潮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是他的气质还是他的卖弄让自己不舒服了么?
韩潮皱着眉,啃着饭团。
另一边,梅峰的办公室里,梅峰和姜一飞都站着,吴发财作为正团长,却坐着,但是坐的也十分恭敬。
而他面对,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鬓角整齐,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穿着商务西服,胸前,还有一颗珍珠零花。
“犬子非要来我们丹剧团,说是,身为阳市人,不能把自己的根给忘记了。”
“邹局长的孩子,能愿意来我们丹剧团,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呢!”
“邹局长放心,我们丹剧团当老师都会照顾好他的,学员们也都是年轻孩子,都能相处好。”
“不不不……”
“他的意思,他不要照顾!”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这……”吴发财皱眉。
这是关系户,还是问题户!
得罪不起,搞不好,通个篓子!
真是烫手山芋。
一旁,梅峰原本了无生趣的脸色,忽然亮了起来。
“邹局长,令郎是想和学员们一起,参考选拔考试?”
“嗯,是的!”
“他说,他需要磨炼,也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靠父亲的荫蔽才有的成绩。”
梅峰和姜一飞一个对视。
这事还真有点意思!
“不过,在考核前,他都像暂住在丹剧团,感受下气氛,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住宿费和伙食费,我绝对不会赖掉的,哈哈……”
“哎呀,邹局长说哪里话!”
“我们丹剧团能让令郎这样的才子有兴趣,是三生有幸的!”
“这些都是小事,您不用担心。”
“好,那我今天,就把他留下了。”
“哎?”吴发财惊诧,“那令郎在哪?”
“哦,他忍不住,先跑到训练教室去了!”
等一行人来到训练教室之时。
单杠上,韩潮和邹牧云,正在比试得热火朝天。
邹牧云的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
他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格。
而另一边,韩潮明显瘦肉一些,脸上没有邹牧云的淡然和内敛,反而是一种热情和意气奋发的景象。
而且,韩潮在做了几个后,竟然换成了单手。
两个年轻人正比的起劲。
而盐慈音在桌边,弹的曲子,竟然是古筝版的“十面埋伏”。
“哎,你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惊讶于两个人的比拼时,吴发财第一次冲了出去,他快步走到单杠面前,伸手就要去拽韩潮。
不想,邹牧云先停下里,从单杠上跳下来。
“好了,我输了!”
邹牧云看着倔强的韩潮,还在单杠上挂着。
而他脚边,是叽叽歪歪,满脸紧张的吴发财。
韩潮也从单杠上下来,他斜了一眼吴发财,道,“哎,还没尽兴,下次,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练。”
“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
韩潮笑得,痞痞的样子。
“程老师程老师!”吴发财生气,
他看到邹局长的眼神,没了笑意,有了一些深意。
尤其是他看向韩潮的时候。
程老师系着好腰带,从另一个教室穿过来。
“这哪来的小痞子!”
“你们是怎么值班的,怎么放闲杂人等进来了。”
程老师看向梅峰。
“吴团,这是我给你提起的,韩潮!”
“他不是什么小痞子,他现在是我的学生。”
“是我带他来这里训练的!”
梅峰不卑不亢,解释的清楚。
吴发财听梅峰这么说,这才挑眉,上下细看韩潮。
“爸!”
邹牧云走过去。
“你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和别人比什么力气!”
“比力量,只有蠢人才会做!”
邹牧云垂首,“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说着,邹局长看向韩潮,韩潮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却是不痛不痒的卷着自己的衣袖。
“吴团,这位同学,也是这次报考丹剧团的学院之一么?”
吴发财瞪了一眼韩潮,点头哈腰道,“是!”
邹局长冷笑,“真不错,丹剧团还真是卧虎藏龙,是我小觑了!”
“我这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主动人认输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