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一群人个个衣着鲜亮，一看就知道是京都的勋贵之后。
说话的那个人身形颀长，看着应该也就二十岁出头，穿了件靛蓝色长衫，腰间配着玉革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样貌倒也不差，但看过来的眼神里却满是鄙夷。
“哦。梁公子。”
来人正是长公主秦凝的儿子，梁衡。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平日跟公主府来往甚密的权臣之后。
可秦川看的清楚，其中一个姑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梁衡。瞧她那装扮，与在场的其他贵女比起来稍微素了些，但模样倒是清丽无双，宛若寒霜中傲然枝头的秋菊。
“梁某见过公主，郡主。”
梁衡的目光从秦川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朝这边走来的秦昭昭和余晚晚身上。
秦昭昭微微拢眉，随即笑着摆了摆手，“你又何必这么见外，咱们可是表兄妹。”
“但论起来公主殿下是君，梁某是臣。”
梁衡反应很是平淡，见那边又有几人走了过来，随即眯眼道：“没想到今天的宴会，连定安郡主都来了，倒是很让人意外啊。”
走过来的人正是沈柔。
她淡淡瞥了眼梁衡，随即朝秦昭昭道：“昭昭，我找你和晚妹妹有些话要说。”
“哦！好！”
秦昭昭似乎很不喜欢梁衡这个表哥，逃也似的朝着沈柔跑了过去。
在场众人看到这情形，神情变得很是古怪。
一个是当朝长公主的独子，一个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更何况他们中间还牵扯到驸马爷的死。长公主秦凝对此表示秦川所为是为大梁，而驸马爷所为确实触犯了国法，那样的结局是他应得的。
可梁衡是长公主跟驸马爷唯一的孩子，不管如何驸马爷也是他的父亲，他能不能放下这杀父之仇，谁也说不准。
就从刚才他进来时说的那话，明显有针对秦川的嫌疑。
此时，梁衡正定定地看着秦川，半晌后眼睛眯了眯说道：“安平郡王果然是好手段。先前不是掷地有声的说要打破朝局，说什么如今的大梁如同一潭死水，而世家和勋贵就是罪魁祸首。”
“怎么，现在一转头就跟琅琊王氏麒麟子以及清河崔氏攀上关系了？”
当着王家和崔家人的面，提及秦川先前在朝堂上针对世家和勋贵的话，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梁衡就是有意挑拨。
但他这话音落下，秦川却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唇角含笑看着他。
旁边站着的崔无忌和王曦文却面色微变，就听崔无忌冷笑一声，淡淡道：“梁公子，你是不是对安平郡王的话有所误解？他的本意可不是这个。”
“崔兄说的没错。”
王曦文也点了点头，缓声道：“之前我也不理解安平郡王为何会有这样的言论，可近日我等在通文馆与各地来的学子探讨研习，也才明白郡王爷的良苦用心。”
“他无非就是想让天下读书人都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能让他利用自己所学报效大梁，能为帝王分忧，能一心为百姓做事，而不是因着身份背景在朝中拉帮结派，让有志之士无法施展才华。”
他这番话音落下，立刻引得在场青年才俊纷纷点头。
之前他们确实也怀疑过秦川的用意，可这些日子在通文馆里跟那些各地的学子交流，他们也明白了许多他们不曾接触的事，也才明白他们所拥有的是别人一生都求不来的。
可秦川也说过，世家和勋贵拥有这些也并非是他们的错，而是时代和环境造就。
就算他们再愚蠢，也清楚秦川所作皆是为了大梁。
“真是这样吗？”
梁衡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这话很显然是问秦川的。
“秦川哥哥！”
就在这时，徐锦突然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兴高采烈道：“那边诗会快开始了，昭昭她们让我过来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