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下子没明白秦川的意思，可梁后眸光微转，忽而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既然没事，你们也折腾一天了，就先回府歇着吧。”
说完这话，她看向了秦川，“安平郡王就留在宫里，跟陈太医先照料陛下吧。”
“臣遵旨。”
秦川没有拒绝，跟着王德春往旁边偏殿走。
“安平郡王。”
这时，沈柔忽然喊住了他，王德春见状立刻退了下去。
“沈将军想问什么？”
见秦川开门见山，沈柔也不扭捏，走到了旁边拐角的地方，见四下无人这才问道：“安平郡王，你……到底在谋算什么？”
“我？”
秦川微微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沈将军，你就不觉得这些事怪异吗？”
“怎么说？”
沈柔当然觉察到这些事有些奇怪，看似是冲着太子，但却将秦川也裹了进去。而她跟父亲还有徐叔叔和秦川走得近，如果秦川真的获罪，那他们肯定会受到牵连。
而且之前宫宴的事情虽然找了点线索，但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有疑惑的。
秦川的身份现在是个秘密，即便太子和赵怀真猜了出来，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所有的退路安排妥当，还不留下痕迹，那禁军或是宫里肯定有人帮忙。
再者，秦川和陈季都说陛下中的是慢性毒，那么……
想到这里，沈柔面色突变，沉声道：“你的意思，下毒的是陛下身边的人？”
“当然。”
秦川点了点头。
陛下中毒显然只是其中一环，而能够接触到陛下，用毒还不被人发现那只能是陛下身边亲近的人。而且这个用还魂草的人肯定是知道陛下的情况，或许他的本意也并非是真的要救陛下。
沈柔脸色凝重了几分，皱眉道：“那你刚才为何跟陈太医那样说？”
秦川嘴角一勾，淡然笑道：“我是说可能，而且这东西很是难得，一查就能查到。这宫里的哪个不是人精，没必要把自己置于险地。除非是……”
“说不定是有人想顺势连你也杀了呢？”
沈柔实在想不明白都这时候了，为何秦川还这般的淡定。
“要是想杀我，尽管来就是。”
秦川微微耸肩，缓声道：“沈将军有这时间，倒不如赶紧出宫去办事。”
“你……”
沈柔脸色倏地变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办？”
看到她那讶异的模样，秦川往前凑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老翁坐溪直钩钓，愿者上钩呗！”
其实从一开始梁武帝中毒，他就跟那个便宜老爹达成了一致的默契。梁武帝一直没有上朝，等的就是看谁最后忍不住，这也是他刚才让皇后将陛下昏迷的消息传出的缘由。
“算你聪明！”
半晌，沈柔颇有些无奈地说了声，便也立刻匆匆出宫去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秦川提着一坛酒悄悄爬上了寝殿的屋顶，遥遥看着满城逐渐亮起的灯火，忽然想到了那首《青玉案·元夕》。
一口烈酒下肚呛得他连连咳嗽，忍不住吟唱了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灯火阑珊……万家灯火……”
一声声长叹，他心中无限感慨，忽而有些想念另一个时空的亲人。
此时皇宫里禁军虽然减半，看似正常巡逻，但其实暗处藏了不少人手。旁边的屋内更是有三十名全身甲胄的黑甲卫，一个个面色冷峻。
寝殿里皇后陪着梁武帝，两人听到秦川吟唱的那首诗词，心中原本的一些不确定的想法，或是决定，在这一刻忽然就有了答案。
而陛下昏迷的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引得文武百官猜测纷纷。
与他们同时朝宫中涌来的，还有百官。
“我看之前的传闻肯定是真的，太子刚被废，陛下就中毒，这事情肯定有问题，必须弄清楚！”
“如果陛下真的出事，那大梁可就完了！”
“……”
就在他们踏进宫门时，有一对人马也快速朝着宫中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