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口吐鲜血的太子,又看看面色森寒的陛下,纷纷沉默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父皇……”
倒在地上的秦慕全身瘫软,怔怔的看着满地的奏章,口中喃喃道:“父皇,儿臣,儿臣……”
“你还想说什么!”
梁武帝骤然出声,眼里怒火冲天,“你是想说你冤枉?”
“那你倒是好好说说,城东李家村的里正和他的儿子强行收百姓的地,到底是给谁的!”
“你东宫的密室里,那些被关押的女子,又是怎么来的?”
“那些漂浮在护城河里的女尸,又是因何而死!”
“京兆府尹高云鹤奉命调查拐卖妇孺案为何屡屡受挫,遭到不明人的阻拦?”
“太子,秦慕,你身为大梁储君,你倒是给朕好好解释下,这些到底是谁的手笔!”
梁武帝一声声质问落下,太极宫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在梁武帝和太子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神情不断变化。
疑惑。
惊讶。
震愕。
愤怒……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们脸色复杂的看着秦慕,却没有人敢再出声了。
他们心中是另有算计,想把秦慕拉下太子之位,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表面看似温和的太子,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龌龊事!
每一桩每一件那都是足以动摇他地位的,也有可能会动摇大梁王朝,可他竟然做了!
就连赵怀真看过来的眼神里也有些震愕,甚至还缓缓摇了摇头。
愚蠢。
愚蠢至极!
不过也好,省得他费心费力图谋了。
“父,父皇……”
秦慕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眼间满是茫然,似乎想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做的那些事竟就这么被翻了出来,呈到了父皇面前。
可是,拐卖妇孺也好,还是施粥和设立尚恩院,那都不是他的意思啊!
"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啊!"
秦慕忽然喊了声,猛地朝着梁武帝爬去,大声哭道:“父皇,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
“儿臣施粥,设立尚恩院,是想为父皇分忧,是为百姓考虑。至于……至于拐卖妇孺这件事,儿臣,儿臣真的不知内情。那些姑娘,她们……她们是别人送给儿臣的啊!”
“父皇!父皇,求父皇宽宥儿臣的罪,儿臣再也不敢了啊!”
秦慕似是疯癫了一般,双目赤红的哭诉着,却被王德春与其他宫人死死挡住。
梁武帝目眦欲裂的看着他,胸口处不住起伏着,半晌忽而深吸一口气,怒声道:“即便这拐卖妇孺案背后主谋不是你,可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又何其无辜!”
他略微一顿,怒而拂袖道:“传旨,太子秦慕私德不修,祸害百姓,残杀无辜性命,不配为大梁储君,即刻废黜太子之位打入天牢!”
废黜太之位……
这话如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秦慕心口处气血翻涌,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竟直接昏死。
而场中诸人听到这话,一个脸色变了又变,却都没有说话。
只是废黜太之位打入天牢,看来陛下还是不忍心直接杀他啊!
众人这般想着,昏死的秦慕已被禁军拖出了太极殿,只留下了一堆沾血的奏章。
谁能想到一夕之间东宫被废,继而牵连了无数朝中官员,下狱的下狱,直接杖杀的杖杀。而高云鹤因此案也受到陛下斥责罚俸一年,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可赵怀真却十分畅快,连带着后宫里的赵贵妃亦是欢喜不已!
太子下狱,陛下虽未说要如何处置他,可他断然再无登上帝位的可能。
剩下两位皇子唯有她的儿子最为出色,至于那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秦川,他在朝中没有根基,亦无拥立者,甚至现在都还没认祖归宗,根本不足为惧!
“快,快将这封信送给丞相!”
“是!”
他们这般急不可耐,而查办此案的秦川此时被王德春带着进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