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怔怔看着秦川，怎么都没料到他竟然敢这样大言不惭。
可偏偏他说了，还这般信誓旦旦，成竹在胸，这让众人更加疑惑了。
秦川却懒得跟他们解释，只将所有的案卷扔到躺在地上那人怀里，冷声道：“把案卷全送到郡王府，若是少了一份，拿你试问！”
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便走，徒留刑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没有动作。
许久后，赵雁回眉头动了动，朝着身边的人低声问道：“你们说，这郡王爷真能查清这案子吗？”
“不知道啊。咱们这位郡王爷……嗐，说实话，下官真的有点拿不准。”
“是啊。这郡王爷跟旁人是真不一样。下官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但明显言语间对秦川的嘲讽少了许多，有人甚至改变了想法，觉得秦川还真有可能就是能打破朝局，让大梁更上一层楼的人。
赵雁回也有些迷茫了。
他看不起秦川，并非全然因为他的出身，主要还是看不惯他的行事做派。
今日见他这般出乎意料，再想到他之前办的事，忽而觉得自己这个尚书，上官今日行为着实有些过分了。毕竟，秦川这个官可是陛下执意要封的，而不是秦川自己要的。
哎……
赵雁回暗暗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院中飘落的雪，心中却在期待。
希望……真能查到点什么吧。
秦川闹了刑部，这事儿自然瞒不住，此时太极宫里梁武帝正在批阅奏折。那堆得跟小山一般高的奏折中有大半是弹劾秦川的，他根本都懒得看。
让他最为恼火的是，这些奏章中有几份是弹劾太子的。
啪！
他径直将那些奏章全摔在了地上，怒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私下圈地，还敢随意处置他人，竟接连杀了三名歌姬！”
“陛下。”
这时，梁后走进来弯腰将那些奏折拾起，叹息道：“三郎早就知道他的品性，又何必再为他所为而伤神？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是啊。”
梁武帝握住她的手，眼间满是忧虑，“这样的太子若是还留着，那便是大梁的不幸。可是要真这么废除他，只怕会引起祸端啊。”
他早就知道朝臣已经在猜测他要废太子，可若是不将太子所为公之于众，世人必然会猜忌他，而且即便到时候认了秦川，这把火也会烧到他身上。
若是公布此事，太子的命……恐怕保不住。
梁武帝心中很是纠结，而此时王德春则匆匆走了进来，将行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下。
“陛下，可要老奴去跟赵尚书交代几句？”
“赵雁回这个老匹夫！”
梁武帝眸色沉了沉，却又摆了摆手，“不用。”
“他这人虽然有时候脑筋不够用，但是个忠君爱国的。安平郡王是个聪明人，这点小场面他能应付。只是那些为难他的人……”
他说到这里，眼底忽然划过一抹诡异，“这样吧，这天也快黑了，你就奉朕的旨意去见见他们，务必要让他们明白，为难别人是个什么滋味。”
“明白了。”
王德春领命立刻带着人出了宫，而此时的秦川已回到府中，正在认真查阅卷宗。
先前只听闻那京兆府尹是个能人，此刻细看这卷宗便能明白，高云鹤实在是个妙人。
这卷宗中写的清清楚楚，但该糊涂的地方他是一点都不含糊。明明看着有线索，却偏偏要让你猜。总而言之就是，这案子及时交给刑部，就算刑部真的从中看出点什么，届时彻查也牵扯不到他。
“老谋深算！”
秦川不由得感叹一句，目光忽然落在了其中一页上。
“郡王爷。”
不等他细看，余山卿便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杨翼已经答应今夜镜花楼与郡王爷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