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口看望长姐，带着小翠去了温府。
去之前，我给小翠好好打扮了一下。
她长相并不出众，但胜在年轻有朝气，为了突出她的优点，我费了不少心思。
为了衬托她，我还特意穿了件暗色的衣裙，留了头发挡住前额。
刚到温府，真巧和想要出府的温展文，打了个照面。
我笑着打招呼：
“姐夫这么早是要去那里啊？”
温展文被罢官半年多，非但没有想找个活计营生，反而变本加厉出去闲逛。
他打着联络同僚，准备复起的旗号，今天去参加个诗会，明天去茶楼听个小曲，甚至好几次出入醉仙楼，那是城里唯一的青楼。
他没有进项，只能伸手跟宋茹要。
若是以前的长姐，早就把他管得服服帖帖，不敢乱来。
可现在的宋茹，除了些下作手段，根本不会做个当家主母。
得到消息的宋茹迎了出来，看到温展文还没走，她脸上的笑容淡了。
“夫君，你今日不是要去给同僚的老夫人拜寿吗？”
温展文看了我一眼，就被我身后的小翠吸引住了。
宋茹见到温展文直勾勾的眼神，立刻侧身插到了我们中间，夹着声音，扯着僵硬的嘴角问道：
“夫君怎么还不走？快些去吧，不要误了时间让人久等。”
温展文冷哼，甚至没有避开我，直接开口嘲讽。
“我身无分文，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待在家里。”
说完转身就回了府中，留下宋茹跟我大眼瞪小眼。
宋茹有些尴尬，请我进去，虽然我那次没有帮她出头，可我们也没有正式撕破脸。
我偷瞧了下小翠，她正愣愣地看着温展文离开的方向。
呵，果然心大的很啊！
宋茹把我带到她的院子，那个被开了脸的丫鬟小兰，委屈地咬着下唇，垂手站在廊下。
我记得她有个许了终身的未婚夫，是个庄户的儿子。
幸福被毁，还饱受磋磨，心里真的能不恨吗？
邻近正午，她被晒得脸色暗红，汗水浸湿了衣襟，显出了玲珑的身段。
我笑着把小兰也拉进了屋，对不满的宋茹说道：
“姐姐真是个贴心的，这才成亲一年多，就愿意往姐夫房中塞人。这么贤良大度，要羡慕死旁人了！”
宋茹撇了撇嘴，“当家主母就应该宽容大度，这封建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她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转而向我要钱：
“听说咱们这城划进了福王的封地，你姐夫想去福王那里走走门路。你那里还有不少爹娘留下来的银钱，反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用不到，取出几千两给我用用。”
她口中的几千两轻飘飘，仿佛几千个大钱似的。
我一边观察小翠，一边反问宋茹：
“姐姐不是说愿意拿出嫁妆贴补温家吗，怎么听说又把嫁妆要回去了？”
“外面都传姐姐虚伪，只会说得好听，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以往这时，小翠应该跳出来帮宋茹说话了。
可现在，她正盯着小兰头上的步摇，挪不开眼睛。
宋茹等了会，见没人帮她说话，有些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愿意帮我，外人怎么会对我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我们是亲姐妹，几千两而已，对你来说又不多！”
我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姐姐你最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我记得你说过，农夫和朝廷命官都是人，人人平等，没什么区别。那姐夫是否复起，又有什么关系？不要也罢。”
宋茹被我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也笑着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