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我们如今还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东方愁不知何时来到南宫雪身边,看向南宫雪轻声问道,严白虎是死是活本就不放在他们的心上,只是因为诸葛璟放出的那句“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为聘礼”,南宫雪才带着他和苏璃月下了江东。
如今江东军中有徐庶还有周瑜在,严白虎王朗根本就不是对手,即便南宫雪能够施展神通,但今日所出现的黑衣少年显然是站在江东军那一边的,诡异异常,若是耽搁了太多时间反倒是舍本逐末了。
南宫雪并未直接回答东方愁的问话,而是看向城外的江东军营盘,问道:“愁哥,我吩咐你的事你探听清楚了吗?”
“大半吧。那俊美少年名唤周瑜,字公瑾,是在前段时日才到得江东军中。周瑜本是庐江郡人氏,同孙策约为兄弟,为人风流倜傥,谋略超群,刚刚来到江东军中便位居都督高位。
围吴郡,设埋伏,破伏兵皆是出自这个周瑜的手笔,拥有超乎常人的大局观,足可以称得上一位统帅之才。
还有那甘宁,本是长江之中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但他却不似寻常强盗那般图财害命,而是劫富济贫,为人仗义疏财,颇有几分勇力,喜好以西川锦帆为披挂,在长江之上霸道非凡,故而人多称之为“锦帆贼”。
然而甘宁常出没于江夏一带,与江夏都督苏飞相厚,却突然出现在吴郡战场,投奔孙坚。
至于白日里出现的那位黑衣少年,血盟之人探查了许久也无从得知他的身份,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不过现如今却是在江东军中。
对了,除了这些之外,血盟之人无意中打探得知,在长江之上有一支水军顺流而下,约莫有五千人的样子,战船雄伟,装备精良,船上水手尽是精锐之士卒,看样子是准备转余杭来取会稽城。”
此番下江东,南宫雪只是带了东方愁同苏璃月前来,至于慕颜,公输白还有司马懿则是另往他处而去,临别之时,南宫雪特意将慕颜的血盟之人带来,而且暗中叮嘱慕颜,将司马懿死死地盯住,若是有异常之处立即传信与她。
而血盟之人跟来就一直听命于东方愁,白日一战让南宫雪感到疑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故而这才让东方愁指使血盟之人去探查一番。
谁知从东方愁口中得到的消息,却是只查出了周瑜的身份,然而疑点又是多出不少。
甘宁是否真的只是因仰慕孙坚故而前来投奔,还有那黑衣少年的身份实在是隐秘,就连以打探消息为长的血盟之人,都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那出现在长江的水军又是从哪来的,江东军中虽有水军,但也还是小打小闹。
五千人的精锐水军现在看来可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那么问题来了,这支水军从行动迹象上来看是在配合江东军的行动,可是这支水军从何而来,为何之前根本就没有听闻过,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地上长出来的吧。
同样的道理,周瑜却是无双统帅之资,可是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是在孙策连同徐庶自并州来到江东之后,才出现在江东军中。
这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似乎有一根线穿插其间,将这些人和兵马连接在一起。
南宫雪微合双眸,脑海中将这些信息重新梳理整合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美眸之中射出两道精光,脱口而出道:“是他!”
“谁?”
东方愁同苏璃月吃了一惊,尤其是苏璃月,心里猛然一慌,急忙问道:“姐姐你在说谁?”
“诸葛璟!”南宫雪面上浮现一抹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诸葛璟,必在江东军中!”
苏璃月闻言面色一白,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诸葛璟的存在终究是被南宫雪察觉到了吗?可是南宫雪白日里尚且只是怀疑,为何现在突然如此肯定?
同样的疑惑也在东方愁心中出现,而东方愁却是直接问道:“阿雪,这是为何?”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宫雪美眸中闪过一抹莫名,淡漠地说道:“无论是周瑜,甘宁,还是那黑衣少年,亦或者是那支水军,出现的时机都太过诡异了,但他们却有着同一目的,那就是助孙坚平定江东!
孙坚不过是乘势而起的一个诸侯罢了,那孙策虽然骁勇,但也只是称得上一员猛将,就凭他们父子俩个的能耐,还不足以让这些人俯首听命,甘为驱驰。
愁哥你想想,随便一个前来投奔孙坚的人都能是甘宁这等能同你相当的猛将?必定是受人之命前来相助孙坚。那黑衣少年同样是如此,而且出现的时机那么好,正是我施展神通之时,敢说不是一直在关注着战局的进行?
能够御使甘宁这般猛将,如此诡异的黑衣少年,且让他们相助于孙坚,除了诸葛璟又能有何人?
而让我更加确定诸葛璟就在江东军中,则是周瑜的来历。庐江郡人氏,诸葛璟之前就是在庐江城中和我们相遇,我还以为他也是来谋取天书的,谁知道他却将天书拱手相让。
即便诸葛璟和那看守天书的左慈之间有什么事要谈,总不能有什么事紧急到让诸葛璟顾不得新婚燕尔便不远万里来到庐江,如今看来,诸葛璟必定是来寻找周瑜的。
因此周瑜才来到了江东军中。除此之外,在庐江之时小颜便已探查到,诸葛璟此次下江东只带了三人,新娶的妾室孙尚香,一个侍女,还有一个幼弟。
如果诸葛璟只是想将周瑜引荐到江东军中,又何必带着孙尚香一同前来?自己单人单骑来到庐江便是,据我推测,诸葛璟之所以带孙尚香前来,约莫也是为了省亲吧。
若是诸葛璟就在江东军中这个推测成立,那一切的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甘宁周瑜是他寻访引荐给孙坚的,水军是他暗中组建的,带孙尚香来是为了让她同孙坚父女团聚,而且那黑衣少年恐怕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幼弟吧。那日庐江城外见面之时我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诸葛璟和天书身上,并未对诸葛璟这个幼弟多做留意。
也只有诸葛璟和鬼谷神通,才能造就出这么一个诡异的少年。”
南宫雪不急不缓地说着,心里也是逐渐明朗起来,白日里她只是被诸葛璟接连不断的布署给迷惑住了,如今静下心来,再结合东方愁打探到的消息,南宫雪方才确定诸葛璟就在江东军中。
这一番推理,鞭辟入里,于细微之处见大秘密,南宫雪仅仅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便能得出同事实丝毫不差的推断,着实不负阴阳宗少主之名。
东方愁闻言却是不禁面色一变,说道:“若是诸葛璟真的在江东军中,那可就棘手了,阿雪,难不成你要同他在此一较高下?”
“自然不会如此仓促!”南宫雪美眸中寒霜凝结,说道:“我还需要准备一番。而且,既然诸葛璟把他的幼弟推出来,那我们便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本领。我就不信,诸葛璟能坐视他这个幼弟陷于危险之地。”
苏璃月闻言一惊,急忙说道:“姐姐不可,那少年不过还是一个孩子,怎可如此相对?而且姐姐,严白虎只是一个匹夫而已,姐姐又为何因此大动干戈,还要同诸葛公子做过一场?”
“月儿!”南宫雪猛然转头看向苏璃月,声音冷冽地说道:“不管你对诸葛璟抱着怎样的情感,但是你不要忘了有鬼谷和阴阳的千年恩怨在先。
如今诸葛璟竟然敢只身前来江东,我有天书在手,为何不趁此良机重创于他,说到底,只要诸葛璟出事,那么并州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也是无济于事!
你这就跟我前去布置,待将诸葛璟逼出之时,你便在一旁观战即可,不必参战了。”
说罢,南宫雪率先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城头,东方愁见苏璃月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中微软,安慰道:“好了,月儿,你姐姐的性子你也知道,还是跟上去吧。”
苏璃月叹息一声,见东方愁在这里,也没有办法传信与诸葛璟,忧心忡忡之下又恐东方愁生疑,只好跟随东方愁而去,只是美眸中闪过一抹忧虑,担心地看了一眼江东军营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说严白虎在会稽城中暂得一时安宁,对王朗言道:“江东军中谋士猛将辈出,实在是难以御敌,不如坚沟高垒,待其粮尽,必然退去。”
王朗颔首赞同,白日里孙策大发神威令他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一个少年人就有如此武艺,若是能其成年还不知道勇猛到什么程度。
“报!禀告主公,小人奉命寻找尊驾,然而寻遍整个会稽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只是在城墙上找到了这个。”
突然,一名小校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字条。
严白虎闻言不由得一惊,是他命令这小校去找南宫雪来商议对策,没想到竟然找不到人,这是怎么回事?
连忙从小校手中拿过字条,严白虎将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是写着“好自为之”四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由得勃然大怒,一下子便将整张字条撕碎。
严白虎怎能不气,就是听了南宫雪之言他才出城决战,谁知道却被江东军打得连吴郡城都不敢回,折了八九万兵马,仓皇同王朗汇合,现在南宫雪却是一走了之,真真是气煞人也!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轻易听信此人之言,不然,某家何至于此!”严白虎仰天长叹,现如今他是丢城失地,寄人篱下,再也不能以东吴德王自居了。
可如今之计也只能固守会稽城,严白虎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知道现在也只得依附在王朗这里,王朗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在听闻严白虎讲述完经过之后也是替他不值,而且承诺道必定会给严白虎报仇雪恨,让严白虎稍感慰藉。
而会稽城外的江东军似乎并不着急,一直按兵不动,严白虎同王朗一连守了两日都不见江东军动静,然而却在这一天晚上,江东军突然发起进攻,于会稽城四门放起大火,旌旗展动,呼喝之声大起,而江东军却是连夜向南撤去。
部将周昕连忙禀告道:“太守,江东军退去了!”
王朗同严白虎吃了一惊,连忙上了城墙,只见城门处烟火大作,江东军中旌旗不杂,心中很是迟疑,周昕在一旁却是一脸兴奋地说道:“太守,江东军定然是有什么变故撤走了,故意以此来迷惑我军,可速速出兵追之!”
严白虎在一旁却是微微皱眉,突然灵光一闪地说道:“没来由啊,江东军兵锋正盛,又有前日里的猛将谋士坐镇,怎会无缘无故地撤走?莫非要去查渎不成?”
“不好,查渎乃是我存粮之所,一旦被孙坚所得,我等皆入险境也,当速提兵救之!”王朗大惊失色道。
严白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景兴兄守城,我与周将军引兵救之!”
王朗点头称善,遂令周昕点起三万兵马出城追赶江东军。将近一更时分,严白虎同周昕方才离会稽城二十余里之遥,正行至一处密林中,忽然听得一声战鼓声响,丛林之中举起无数火把,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严白虎大吃一惊,知道中计,急忙勒马回转想要逃回会稽城去,却见火光影处一员大将当先拦住去路,严白虎急忙视之,原来竟是孙策。
只听得孙策大声喝道:“严白虎哪里走,留下首级与我,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严白虎恐惧不已,急忙丢盔弃甲望小路而逃,孙策拍马赶来,正遇到周昕,周昕见孙策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舞刀来迎,却被孙策挺起手中火龙枪一枪刺死。
余下兵马见严白虎逃遁,周昕被斩,尽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