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朗瞳孔放大,眼中满是震惊,阿姐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喜欢男人?
他是个正常的人啊!他喜欢的女子……
“国师他伤了你,但他确实……为你思考,你喜欢……”顾云时半捂着嘴,憋着笑,她害怕自己编不下去,笑出声来。
“阿姐,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弱鸡?”顾云朗道:“我喜欢陛下。”
“你……”顾云时愣住了。
“阿姐,你诈我!”顾云朗反应了过来。
“嗯。”她了解顾云朗,故意说他喜欢男子,就是为了知道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可他,竟对女帝动了心思。
她虽没有见过女帝,却从宫人口中了解过女帝,女帝残忍……
“陛下不是别人口中那样的人,她极好,跟阿姐一样好。”顾云朗继续道:“我也不知是初见时,见她被葡萄噎住,觉得可爱;还是她正义凌然,不让国师惩罚我的时候;还是在海宴行宫,见她睡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阿姐,我想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或许,她能够……能解开当年的真相呢?”
“朗儿,你竟这般信她?”
“阿姐,你怪我吗?”
“阿姐不怪你,只是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让我家朗儿春心萌动……”
“顾云时,你惯会取笑我。我才不会告诉你。”顾云朗虽说着不说,可接下来的话却出卖了她,“缚灵绳捆住我和她,她为了让我开心,扮演着阿姐。当时我一点都不开心。阿姐,我的姐姐只有你一个,而我喜欢的女子,想要终身去守护的人,也只有她一人。你们二人,是我最重要的人。”
当归宁只把当做弟弟的时候,他心里极不是滋味。还记得她带他出宫,送他白玉小狗,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当做男人来看待。
顾云朗想要丢掉那白玉小狗,又感念是归宁送他唯一的东西,便随身携带。
“朗儿,你也是阿姐最重要的人。你既然有了要保护的人,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像个小孩子一样做决定。”顾云时想了一下,道:“陛下应是喜欢丞相那样的人。”
“阿姐,陛下一点都不喜欢丞相,阿姐也不要再提这个违背诺言的男人。”
“好了,阿姐不提。陛下身边需要你,快回去吧!”
未央宫。
宫中一片漆黑,归宁眉头忽皱,像是想起人头滚动到她床边的那一幕。
“青鸟,白鹭,点灯。”归宁吩咐道。
果然是她太惯这二人了,竟不掌灯。
归宁话音刚落,未央宫便亮堂起来了。
太后一脸怒气,站在不远处。
白鹭躲避着归宁的眼光,归宁知道,她刚刚做的决定,太后知道了。
归宁倒也不担心,太后迟早也会知道的,太后经历事比她多,想来她也能为她出主意的。
“退下。”太后道。
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内,只剩下归宁和太后两人。
太后眼神微眯,神色漠然。
“母……”
归宁见太后朝她走来,她正欲请安,下一刻,太后一巴掌甩在了归宁的脸上。
归宁的头偏向一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好大的胆子?先帝将绥宁交给你,不是要你这般霍霍的,你这是要让绥宁灭亡不成?”太后气不可遏的指着归宁,“你简直无法无天,竟想出这等主意?”
“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谁?你是和天下为敌啊!世家大族不稳,你如何治理天下?”
“可恨吴江这老匹夫也是老糊涂了,竟附和你的做法!”太后滔滔不绝的说:“明日一早,下圣旨,让吴江解甲归田,分流河道,还田于民,这二事,从此以往,休得再提。”
归宁抬手,摸了摸被护甲划破的脸,鲜血直流,脸上的伤算不得什么,可她心里更痛,她以为,太后会支持她?
太后能够成为太后,她的政治觉悟自是比一般人高,可她却选择站在了世家大族那边。
归宁总觉得原主有一部分记忆缺失,可她又不知道是哪一部分。如今见太后这般,归宁忽然后悔,去那么一趟海宴行宫。
“若朕执意如此,母后要如何?”
太后后退了两步,三年前,归宁要立慕泓为王夫,也说了这么一句。
也是这么一句,让她们母女失和三年。
如今她才和女儿重归于好,女儿竟做出这般有违祖制行为?
“你……你要以帝位相逼吗?哀家就是废了你……也决不让你在这条错误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你违背祖宗制度,乱改政策,使朝堂动弹不安。那些庶民贱命一条,竟值得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母后,你错了。朕是女帝,是绥宁的主人,而你,说到底,只不过,是朕的臣子而已。”归宁不想继续听太后说下去,抬脚走进里间。
“归宁,你的帝位,是哀家给你的。哀家能给你,也能收回来!”太后吼得声嘶力竭,声音传出了未央宫。
归宁停住了脚步,脸上浮起一抹惨淡的笑,她似乎是在自寻死路。
对,她的帝位,是太后为她筹谋多时得来的。
原主的记忆里,她的兄长们斗得你死我活,老皇帝的病榻前,只有尚且妃自的太后一人照顾。
最后三皇兄赢得了胜利,成了太子。可老皇帝不知为何,下了旨意,赐死三皇兄。
她一个女子登基为帝,中间被三皇兄还有其他皇兄的人算计,最后她还是坐上了帝位。
确实,这成为女帝的功劳里,有太后一份。
不过她既然成了原主,也该担起原主的责任。反派女帝若不动情爱,或许她也能做出一番作为来,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是冷血无情,但在国家大义面前,她从不退缩。
她归宁,也有自己的原则。看到百姓受苦,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太后脚步虚浮,走了出去,法印朝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瞥了他一眼,便疾步而去。
青鸟,白鹭和顾云朗快步走进殿内。
顾云朗眼露担忧,白鹭快他一步拿出药膏,为归宁涂上。
青鸟单膝跪地,道:“陛下,奴婢无能,只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