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空蔚蓝如洗。
易倾气喘吁吁地躲过老板的视线钻进了换衣间,穿上规定的酒店服装,很不巧今天她大姨妈来了,她疼得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合上柜子走出去,易倾看见那堆得满满的碗槽,认命地坐下来挽起白色的袖子,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水时,肚子好像更疼了一分了,但是一想到她已经拖了好几个月的房租,她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很快就可以拿到工资了。
今天拿到工资后,她可以交房租了,剩下的钱,还可以买一块黑森林蛋糕,来庆祝一下自己的17岁生日。
易倾这么想着,脸上不自己露出了一抹笑容,妈妈说过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她一定会坚强起来,不让天国的妈妈担心。
下班后,易倾站在蛋糕店门口,摸着口袋里的工资,直到店里面的女服务员走了出来微笑地对她说:“您好,可以进来看一下的。”
易倾犹豫着推门走了进去,推门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小蛋糕,满脸的幸福。
她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路灯已经在昏暗的天空里亮了起来了,准备坐上自行车的时候,前面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了浓重的喘息声。
她浑身僵硬住了,一时之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此时的天空早已看不见一丝丝的光亮了,全是混沌一片。
巷子里,漆黑一片。
不会是传说中的人穷鬼都来找你吧?
她颤抖着腿坐上自行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起来,突然巷子里传来“哐当”一声,接着一个易拉罐滚着滚着就滚在了她脚边。
易倾走近一看却发现有五六个男生正在打架,不,更确切来说就是五个男生揍一个男生。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惊悚了好吗?
易倾紧张地咽下了口水,强装镇定地推着自行车又悄悄地走了一段路,内心挣扎了几翻,要不要把他们的样子记住然后报警?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学校的学生,一个个都打扮得稀奇古怪,满脸杀气的。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混的那种流子!但是被揍的那个穿着好像又是某学校的学生。
“啊!”
咋看到如此恐怖而刺激的一幕,易倾惊叫了起来。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恶狠狠的道:“这小妞是谁?怎么会是这里?”
另一个男青年回答:“赤豹哥,要不要……”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个被揍得动弹不得的男生艰难地喝道:“这件事和她无关,你们不要伤害她!你别多事快滚!”
易倾紧张的不得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腿动不了了。
那个叫赤豹的红头发男人贼兮兮的道:“嘿嘿?看样子你挺关心着小妞吗?郑皓轩,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呢,这个小妞是你马子?”
郑皓轩无情的道:“呵!这样普通的货色,配得上我吗?”
易倾听到这话,气得快炸了。可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却不敢说话,居然被人嫌弃丑了?
赤豹看了看易倾,然后啧啧道:“这小妞的确长得普通了点,但也能能算个清秀。我们的黑马王子—又怎么会看得上这种货色?不过,就算不是你马子,你们也是认识的吧?”
“嘿嘿……”赤豹向易倾走近两步,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才不告诉你!”易倾梗着脖子说。
“呵呵。有的胆量哦,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这红头笑得易倾头皮阵阵发麻。
“赤豹,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和别人无关!你放了她再说!”
“放了她?哼!当我赤豹傻的吗?我知道你郑皓轩条硬汉子,昨天把你打成那样,你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今天把你围堵上天台,你也什么不肯说出“黑曜”的下落!既然这个小妞自己送上门,又这么巧想要救你于水深火热的陌生人,想你那么重情义,如果她因为你死了你估计会很内疚吧,哈!“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操什么心?兄弟们,给这小妞点颜色瞧瞧!”
“是!”
两个青年响应赤虎的话,正打算对易倾进行冒犯。
她咋傻了?连逃跑和叫救命都忘记了!这种场面,她害怕的几乎要窒息了!
“不要动她!!!”
郑皓轩狂喝一声,顾不得浑身伤痛,奋力一扑,将那两个青年扑到在地。
他又只有一个人,又受了重伤,可赤豹这边有五个人,这一打起来,很快男子落入下风。
五个人将他围起来,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趴在地上如一潭烂泥,怎么都爬不起来……
可是,乱拳乱脚如流星落下,郑皓轩却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紧咬着牙关,强自忍着!但不知道是他将嘴唇咬破了,还是被打的内伤出血,他的嘴里一股一股的血沫涌了出来。
她从来没见过男生打架居然能打得吐血的一幕,以前总觉得是演电视剧才会有的,此时她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你们再打,他会死的!呜呜……
赤豹恶狠狠的道:“交出黑曜!否则……给我打!往死里打!”
易倾灵光一闪,故作淡定地开口,“你们就把他杀了,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吧?”
“这个……”赤豹沉思了一阵,“小姑娘,算你说的对!今天我们就放过他,但是你告诉他,我们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们还是会回来的。”
说完又踢了躺在地上的他一脚。
“兄弟们!走!”
赤豹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带领着几个手下,扬长而去!
易倾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冰凉的地上。
一个男生躺坐在巷子里,海藻般卷曲的亚麻色头发,修长而笔直的双腿,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他低垂着头颅浓郁的阴影挡住了他的五官。
他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易倾打下急救电话后吸了吸鼻子,就颤抖着双腿往巷子深处走去,她声音打着颤地往前喊了几声:“喂……你你你……还好吗?”
“喂,喂,先生?”
但是无论她如何叫喊,伸出手指戳一下他的肩膀,都得不到他的回应,就像死了一样。易倾只好深呼吸颤抖着手放近他鼻息,她总觉得寒冷的气息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当指尖贴近他鼻梁,鼻尖最后到了鼻底。
其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冰冷的皮肤,她浑身颤抖,“来人啊,救命啊……死人……唔。”
还没有喊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易倾恐惧得瞳孔剧烈的颤抖,鼻尖尽是血液干枯后刺鼻的腥味。
寂静的巷子里,更是显得静悄悄的。
“闭……嘴……”
身后传来沙哑而浑厚的声音,就像是病重后缺水声带发出那种金属摩擦声音,难听死了。
接着又是死一般寂静。
“喂喂……你死了没有?你是人还是鬼?”易倾挣脱开他的手的禁锢,紧张地回头,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他的双臂,摇了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