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一阵，红栾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空洞。
其内，一艘通体血红的行舟赫然出现。
“走吧。”
“不是有传送阵么？”
李游眉头微微一皱，心道使用行舟在两州之间来回走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慢的话，半月时间都未必到达地方。
红栾则是一副不行也得行的样子，道：“跨州级的传送阵不是你这副身子骨能承受的，你若不想，自己走路去也是可以的。”
此话是直接嘲讽了李游。
不过李游对此并未上心，直接走上这艘巨大的行舟。
临近之时，他才发现此舟与其他不太相同。
若说的准确点，这倒像是一座空中宫殿，装饰制品极为豪华。
一座以源晶镶嵌的水池落座舟内中心，以白玉雕刻的女神像落座四方，而最让李游感到离谱的是，这里的一切皆是以源石为本。
也就是说，这跨度百米的巨大行舟，就是一整块源石。
这般价值……他一时间无法估算出来。
而且这宫殿的速度也着实惊人。
以他目视来看，应是超越的音速。
而以这种速度前行的话……两州之间来回不过一天多的时间。
难怪红栾选择使用行舟前行，而不用价格昂贵的跨州传送阵了。
“公子，请随我来。”
正当李游沉浸在这富丽堂皇之中时，那豪华的水池中忽然飘出一通体淡蓝，无脚六臂的女性侍从。
看到这个侍从，他的脑子短路了一下子。
鬼？
转瞬反应过来之时，他才是点了点头，随其前行。
前行中，他发现了很有趣的一点。
那就是这个‘鬼魂’和红栾的本源之气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此魂于红栾是为同源而生。
再简单的说，这家伙要么是红栾的姐姐，要么就是红栾的妹妹。
不过看其气质与面容的话，应是妹妹了没错了。
待两人走到一道阁楼前，魂妹妹忽然止住步伐，目色暧昧地看着他问道：“公子……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
李游诧异沉思少许，并未拒绝，而道：“你问吧。”
“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有把男子带上来。你们两个……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
敢情是来八卦的了。
李游心中自语一声，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他是第一个上了此舟的男人，这又能代表什么？
这行舟又不是她本人……没什么实质意义。
所以轻轻一笑，他对她道：“说的简单点，是仇人。”
“仇人？”
魂魄目露困惑之色，思索许久之后才是玩味一笑。
此时她脑子里想的，在某种关系来看，的确带了点‘仇人’的意思，或是冤家？
“哈，记得那个名叫苏白的小白脸都没能上了她的行船，你却是……对了，那小白脸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说到这，这魂魄忽然不言，对李游赔笑骤然退去，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蓝痕。
当他回神之时，才发现红栾一脸愠怒地站在远处。
“她都你说了什么？”
“没……没有。”
李游摊了摊手，为了免去与此女直接冲突，他直接上了阁楼，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可好巧不巧，那魂魄也在这里。
“哈喽。”
魂魄对他摆了摆手，自己则是盘旋在一团香火面前。
看到这，李游漠然问道：“你……是个什么存在？”
此问一出，那魂魄的表情明显一僵。
而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她忽然一笑，道：“哎呀，都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叫红芸，是她的姐姐。”
这个‘她’所指是谁，李游不用想都知道。
不过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存在。
红芸目色再次一僵，欲言又止。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见其为难的样子，李游也不想在去探究。
索性摆了摆手，不在难为她。
但红芸似乎很久没有与生人面对面交谈，紧张之余又有些兴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是妹妹让我变成这样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红芸开始回忆，眼中神色极为复杂。
就在那一瞬间，李游就在其中看到了三种负面情绪。
恐惧，怨恨，绝望。
但除去这三种之外，还有一些是他无法体会的情绪。
——如果想要体会，只能身临其境，遭遇与她相同的遭遇。
“当年，我们还只是两个少女的时候，被太玄宗宗主看上，收为弟子。而我们也认为这种日子会这般过去了，但……”
说到这，红芸的魂体隐隐有着将要溃散的迹象。
见此李游连忙用元力稳住她的灵体，焦急道：“不用说了！”
“不，我就是要说……不说的话……”
红芸惨笑一声，认真地看着李游的双眼，道：“这心魔，将会伴随我一生。”
对于她的这么一个任性态度，李游着实无奈，只能一边维持她的灵体，一边默默地当着一位聆听者。
“谁知道，那个师父……是一个变态。”
而当李游听闻变态二字时，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能猜出了一些。
“那混蛋，将我体内的木灵根生生抽走，生食。就是为了成就他的虚之三境。”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遇见了。妹妹为了将我的魂体保存，值得让我以这种方式生存。我想你也看得出来了吧，这香坛，就是我本体所在。若是它没了，我也就没了。”
说罢，红芸释然一笑，躯体溃散迹象才是渐渐退去。
如此，李游也是舒了一口气，不禁叹道：“好在你妹妹是太玄宗宗主，已经结束了那被人掌御的生活。想来你那个砸碎师父已经被她给解决了吧。”
“脱离了么？”
红芸嗤笑一声，说出了一个让李游都感觉后背发凉的话。
“曾经的宗主，现在已经成了太上老祖……红栾，不过还是挣扎着罢了。”
“……”
此后李游才是知道那‘太上老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仙海之上，踏天之下，虚之三境的大成者。
而虚之三境分为洞虚、窥虚、碎虚三境，在这三境之后，便是界主踏天境。
那太玄宗老祖，正是洞虚境元士。
这种元士，已经掌握了一些天地规则，是极难杀死的一类人。
更恐怖的是，自元士达到虚之三境时，本身寿命将会成倍增长到万年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