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小瑾……”方丽文哭哭啼啼的先冲了进来,满脸泪痕不说,整个身体都在扮演着软弱母亲的角色。
一副看不得女儿受苦的模样。
尤其是见到江瑾被几个保安围着,自由被限制住。
见着母亲,江瑾也很合时宜的抽泣起来,“妈……姐姐她,她……”边说着,她像是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般,干脆闭了嘴。
有了靠山的狗就是不一样啊。
方丽文一把推开几个保安,直接将女儿护进了怀中,“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碰我女儿?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轻抚着江瑾的背,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女儿的抽泣声一颤一颤的。
“白歌,带上这几个保安先出去。”江振东先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江微雨身上。
气氛肃穆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很快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四人。
啜泣声依旧清晰,江瑾像是在敲打江振东为父的尊严与面子。
她们母子俩已经吃准了江振东的性子,一味装柔弱,扮可怜,装作弱势的一方,让江振东的同情心尽情的泛滥开。
“父亲,你也别怪姐姐。”
瞧着江振东还是不开口训斥,江瑾也有些急了。
方丽文拉了下女儿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说,一切交给她。
作为母亲,若是连女儿的周全也护不了,还算什么合格的母亲呢?
她虽然不清楚江微雨如何变得强硬起来,却知道如何将她彻底的赶出江振东的心,往后他们一家三口,江微雨就是实打实的外人了。
“小雨,不是我说你,小瑾怎么也是你的妹妹。你若是不高兴了,尽管打我骂我,我岁数大了,不怕你打骂。可是小瑾她还小,就算做错了事,你也该给她一次机会不是吗?我知道,你没了母亲,也难过,可是,你也不能够将你的苦痛加到你妹妹身上去啊。”
她吸了吸鼻子说出这番话,很清楚的点明了她们母女有多么的可怜,又泼了江微雨一身脏水。
江微雨看了这半天戏,扫了一眼父亲的脸,冷笑一声。
“你们母女两个装可怜还真是有一套呢,说的江董事长心都要化了。”
“够了!”江振东低吼一声,颦眉抬眼看她,眼中没有半点父亲看女儿的柔软与爱怜,“江微雨!我是让你做了总经理。却不是为了让你骑在我头上,欺负这一家子人的!你是不是当我因为你母亲,就不敢打你了?”
他被气得暴跳如雷。
仿佛下一秒巴掌就要落到江微雨的脸上。
“为了自己的脸面,你敢吗?”江微雨直直对上他的眼神,丝毫不躲避,“凭你也敢说我母亲?为了营造这一大家子和睦友好的名声,您费心费力了多少年啊,怎么,为了她们,你真的能够什么都不要?”
她看着他,慢慢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刚才一直不说话,正是为了看看他们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如今,也该自己登场了。
转过头,目光正对上眼神凶狠的方丽文母女,她毫不客气的看着她们,仿佛在看一对可怜人。
他们还是不够了解江振东,在家里,他怕激,好面子,在外面,他更加好面子。
“你们母女,一个小三上位,一个想靠倒贴爬上陆远庭的床,果真是一对母女啊。”
“你说什么!”方丽文腾的站起身。
这么多年,尽管被戳中了心事,可她早就不怕了。只是,一个母亲,哪有不护犊子的呢?
“江微雨,你给我闭嘴!”江振东也大喊了一声,怒目圆瞪。
江微雨吐了口气,只觉得轻松无比,“终于撕破脸皮了,这些年装成慈祥的后妈,装的累不累啊?是不是也很诧异,我怎么突然变得不那么听话,不那么任人摆布了?”
“你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疯了!”方丽文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用话想要堵住她。
顺便给了江振东一个眼神。
江振东赶紧起身,“你今天情绪有点激动了,别什么话都说,这里可是公司!赶紧先回你的办公室去吧。”
“是啊姐姐,我不怪你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江瑾也不抽泣了,恨不得赶紧推着她出去。
这个时候,她们倒是很懂得关心她,一家三口,一唱一和。
江微雨只觉得相当讽刺,可内心又不甘,母亲还在的时候,他们也是一家三口。
“这种时候,倒是都想着关心我了?”江微雨笑的讽刺,“从前我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江瑾,你在做什么?江董事长,你能够想象,堂堂江家,C城前几的豪门望族,家里的大女儿只能吃剩饭,只能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吗?”
多说无益,江微雨只觉无奈,长叹了一声又十分恭敬的微笑起来。
坏事做多了的人,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董事长,江瑾如果不处理好这些文件,我会尽我所能说服何氏集团撤资,孰轻孰重,您自己掂量。还有,自诩慈爱的方女士,往后自己养的狗自己管好了。不然,她得寸一尺,我就还她一丈。”
最后那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
方丽文在某一刻突然敬畏起来,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江微雨吗?
不,她完全变了,变得让人害怕,恐惧,甚至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
“你敢!你居然这么说你的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有没有这一家子人?”江振东激动的上前,那张脸狰狞的像是吃人的猛兽。
“我早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江微雨怒吼,目光坚定,渐渐变得阴狠。
她带着崭新的一条生命来,就是要把从前所受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会客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江瑾一脸的不服气,还想要靠哭来博取同情,却被江微雨眼中明显的杀气逼了回去。
江振东散了架似的跌坐到沙发上去,他无法想象,原本最听话的女儿,怎么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