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兰若隐约听见谁不见了,找人之类的字眼。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了,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样在爬。
是康少文给她喂下的东西!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费力的撕咬手腕上的绳子。
嘴唇被磨出血也不敢停。
门外。
张氏满脸担心,“怎么是好?”
“不然我们把人送回去?”
那可是提督大人!
要是被抓到,可是大罪!
康少文咬牙,“不行!东西我都给她喂下去了,只要事成,她只能乖乖做我的人,到时候在提督大人面前求情不就成了。”
“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女娘而已,哄哄不就好了,等有了孩子,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乖乖留在我身边,求着我。”
张氏还是不放心。
康少文急不可耐,“母亲就守在外面就好,我很快就完事。”
他说完推门。
却只看见一地的绳子。
人跑了!
他飞快往窗户处看去,看见跌跌撞撞找路逃跑的杜兰若,眼神阴狠,“贱人!还敢跑!”
兰若意识有些不请。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她只知道她必须翻出院墙!
她狠狠咬了自己一口,保持清醒,身后的康少文和张氏的叫骂声。
墙边没有垫脚的东西。
可围墙高出她一大截。
她紧张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办?
怎么办?
谢,谢容砚!
对,他一直在监视她,肯定有人在,肯定有人在!
她仓皇乱看,紧捏着手心,“我知道你在!”
“我知错了,我认错!”
“我不该忤逆小公爷的意思,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她。
只要救救她就可以....
“跑啊!”
“表妹,这可是你自讨苦吃,你看我一会儿玩儿不死你!”
康少文面容扭曲,一步步逼近。
兰若后退,身后是冰冷的墙壁。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出现?
她都已经低头,已经求饶了。
眼泪惊恐的从眼眶落下。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
仍旧没有人出现。
兰若这一刻心如死灰,就在她要认命之际,突然发现墙角有一处狗洞,完全足够她爬出去。
出路!
她狠咬牙,蹲下身就开始往外爬。
“糟了!还不快些去将人拽回来!”张氏眼皮突突的。
康少文也不敢多耽搁,立马跑上前。
兰若腰身刚过,已经可以看见外面,脚踝却被康少文一把抓住往回拖拽。
她刚出来的身子瞬间被撤回去一截。
兰若吓得立马双手撑着墙面,惊恐不已。
浑身却犹如蚂蚁啃食一样难受,快要使不上力气。
“贱人!你给我回来!”
康少文力气大。
将她又拽回去一截。
兰若根本就无力抵挡。
若是加上张氏,她根本就撑不住。
怎么办?
兰若心急如焚,突然抓起一把沙子,猛地往洞里撒去。
只听见一声叫唤。
她趁着松手之际,立马踹开康少文往外跑去。
康少文眼疾手快再次拽住,却只抓下一只绣花鞋。
“啊!可恶!”
身后是康少文的怒吼。
兰若得以逃生,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呼吸逐渐沉重。
眼前开始昏花。
逃的累了,她也不敢停下。
脑袋沉重,根本看不清前路,她猛地摇摇脑袋,用手里的乱石狠狠在胳膊上划一条,保持清醒。
兰若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
她本能的挥着手里的石头砸去。
“是我!”
周郢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下。
严肃的脸上此刻都是担忧。
是程礼来寻他,说兰若失踪。
以此同时,那个叫康少文的也不见了。
那一刻他说不出是怒气更多还是担心更多,他只知道他出奇的紧张。
“兰若,是我,我是周郢。”
兰若听得见,却看不清。
她好疼。
身上好疼。
可是被周郢握住的手腕却好舒服。
兰若摇晃着脑袋,却依旧无法避免神志不清的结果。
她只想要更多。
疼。
她好疼....
她迷迷糊糊的攀上周郢的脖子,脑袋无力的靠在周郢胸前,“疼,我好疼...”
“救救我...”
“兰若?兰若!”周郢先是呼吸陡然加重,而后是担忧和紧张。
他将人大横抱起,快步往医馆去。
“别怕。”
兰若听不进去,她本能的抱着周郢,汲取一丝抚慰。
可仍有一根弦紧绷着。
“药,他,他给我吃了东西...”兰若呢喃着。
周郢眼一沉,“该死!”
究竟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居然该喂给她!
兰若说完,彻底被本能支配。
“哟,客官,要雇车啊?”
“如今天色已晚,这周围可就我一个...”
“喂!你要干什么?抢车啦!”
车夫还没说完。
周郢就将马车抢下,将兰若放进车内,耳根儿微红。
他顾不得那么多,他需要尽快将人送去医馆。
他扔下一块腰牌,“找周家。”
说完就架着车飞快往城内行驶。
好不容易找着一家医馆,他立马上前拦下准备关门的掌柜,“我有个病人,你快帮我看看!”
周郢说完,急匆匆的折返回马车。
一掀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周郢眉心狠跳。
人呢?!
他四处寻找,都没有痕迹。
到底是谁,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
他上前问掌柜,“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人?”
“没,没有啊。”掌柜一脸懵,摇头说着。
没有?
怎么能没有?
他才好不容易找到兰若,却亲手弄丢了她...?
-
兰若迷糊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抗在肩上。
有声音隐约入耳。
下一秒她就被丢进马车里。
马车里满是松竹的香料味,丝丝入鼻。
疼,好疼。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虫蚁啃咬一般。
她微微睁眼,只看见一片衣角。
“救,救我..”她本能想要求救。
不论是谁,快帮帮她。
谢容砚冷着脸,“去别苑。”
言书立马开始驱使马车。
这声音很耳熟。
莫名让意识混沌的兰若清醒了几分。
是,谢容砚?
马车里充斥着女人痛苦的嘤咛。
她几次攀附上男人,都被推开。
谢容砚眼神愈发冷,额头青筋时隐时现。
若不是今日他隐疾突发,让言书来寻人,得知她别人绑走。
她莫不是就要跟要那周郢走了?
一想到刚才这个女人主动攀上周郢的脖子索欢,他真想直接掐死她。
她难道忘了,她现在是谁的奴!
她就这么相信周郢?
甚至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果真下贱。
竟敢想要弄脏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