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申乙是一个看不出年级的男人，脑袋很小，头发有一点天然卷，眼眶很深，眼睛非常有神。
他的脸颊有左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如果笑起来，右边也会有一个，但是左边的就更明显了。
跟杜陵梦握手以后，这个男人开玩笑问道：“谓一老师和田琛姐都向我推荐你，你什么来头？”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声线很稳，听起来非常舒服。
“那肯定来头很大！”杜陵梦也开玩笑。
方申乙哈哈笑了两声，把他带到一个录音棚，让他进去唱两句。
杜陵梦也不怯场，背包都没拿下来，直接站到了话筒面前。
方申乙手势示意他开始。
“onenightin北京，
你留下许多情，
不论你爱与不爱，
都是历史的尘埃
……”
唱这一段的时候，方申乙只是微微点点头，放心了。
最开始他认为这又是一个借前辈的身份过来镀个金，或者说是学唱歌，其实是学修音的人，但是这一段一听，就能听出来学过的痕迹，而且嗓子是什么好，值得**一下。
这时候杜陵梦已经唱到了戏腔片段。
“人说百花地深处，
住着老情人，
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
“卧槽！”方申乙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连他都觉得太好听了。
听上去居然也是练过的。
他示意让杜陵梦停下来，“练过？”
杜陵梦把耳麦挂好，“看过几本书，自学了一下。”
“了不起！”方申乙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这话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反正他就是个教唱歌的，来的人有各种来历，各种要求。
“京剧，也学过？”他继续问。
“没有，就是跟着电视学了几句。”
方申乙点点头，说道：“我这儿是收费的，你知道吧？”
听上去好像罗非鱼啊。杜陵梦心里吐槽。
“知道。”
当然并没有吐槽，杜陵梦乖乖地点头。
“那去找小柯排一下课吧，A课。”
小柯就是电话指路的那个妹子，两个人已经见面了。
杜陵梦没有打听姓名，只叫小柯姐。
为什么说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好混呢，除了头发白了的，熟悉的一律叫哥叫姐，不熟悉的一律叫老师。
要是二三十岁还混不出头，遇见了比自己红的人，哥姐固然叫不出口，叫声老师也够呛，那就不好混了。
跟着小柯到了前台，才知道A课是什么意思。
这个教室一共三种课程，根据方申乙授课百分比价格不一样。
C课是最便宜的，450一个课时，4课时起订，每4个课时中有方申乙的一节课。
B课就贵一点，800一个课时，同样4节课起订，每两个课时有方申乙的一节课。
A课最贵，1500一个课时，也是4节课起订，全都是方申乙面授。
“你是从今天开始上课嘛？”
小柯唰唰唰填着单子，问道。
“方老师今天有没有时间？”杜陵梦问。
“下午四点之前有。”小柯对方申乙的安排很熟悉。
“那就从今天开始上吧！”
择日不如撞日。
小柯填好单子递给杜陵梦，杜陵梦接过来一看，一期4节课，一共6000。
“1期就够了吗？”他问。
“方老师，他几期？”小柯朝离间喊道。
“1期。”里面回应。
接着杜陵梦掏出了6000块现金……
没办法，他没有自己的银行卡。
幸好这里有点钞机，否则场面也是搞笑。
“怪不得你老背个包呢，原来里面装的都是现金。”
点钞的妹子掩着嘴开玩笑。
“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杜陵梦腼腆笑。
等了一会儿，小柯把他领到了一间小教室里，顺手的打开了灯。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方老师马上过来。”
说完，出门，顺便把门带上了。
杜陵梦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不大，一个教室摆着谱架和话筒。
边上还有伴奏用的乐器，就吉他、电子琴和爵士鼓。
对着谱架的角落是电脑和录音设备，四面的墙上都挂着音响。
进门左右边有个双人沙发，没有茶几。
杜陵梦把背包放在沙发上，自己坐了一会儿，方申乙就进来了，手里还抱着几本书。
进门先给杜陵梦递了几本。
杜陵梦一看封面：“这个看过了。”
“看到什么程度？”方申乙追问。
看一遍也是看，看十遍也是看，甚至有人只翻了一页，也叫看过了。
“会背。”杜陵梦慎重地说。
既然都这么答了，方申乙也不是一个会把事情做绝的人，没有要求杜陵梦背一遍什么的，只是换了一本书。
杜陵梦一看封面。
“看过，会背。”
“会背。”
“会背。”
方申乙索性把怀里一抱书都扔给杜陵梦：“把不会背的挑出来。”
一摞书就六七本，杜陵梦翻了一下，挑出来一本打印的小册子。
“这个我没看过。”
方申乙点点头：“自学的？”
杜陵梦也点点头：“对，我自学的方式，就是背书。我很会背书。”
方申乙：“那我直接讲，你能明白吗？”
“如果不明白，我会问的。”杜陵梦老实得很。
于是方申乙二话不说，打开墙角的电脑，从共享盘点开一个文件，就是杜陵梦刚才的试唱片段。
他把杜陵梦叫到电脑旁，一边放，一遍说问题，很快，一首歌就讲完了。
“明白了吗？”方申乙问。
“明白了。”杜陵梦答。
方申乙无语了。
本来是从那几本书里画画重点，再把他唱的这一段讲一下，第一课时就过去了，但是进度这么块，这怎么破。
“视唱练耳懂不懂？”他索性从基础开始问起。
“看过书……”杜陵梦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懂。
方申乙走到谱架旁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本谱子搁在上面了。
“来，唱唱看。”
杜陵梦走过去一看，没有名字，没有歌词，没有简谱，就一大段五线谱。
他穿越前连简谱都认不明白，这时候却感觉跟汉字一样熟悉。
于是他把谱子唱了一遍。
唱完才知道，这个歌很熟悉，嗯，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方申乙又拿过一张纸一支笔提给杜陵梦，走到电脑前，说：
“我放一段，你把谱子写下来，简谱五线谱都行。”
“我用自己的笔！”杜陵梦拿出口袋里的笔。
他的笔写起来快。
【作者题外话】：白天可以码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