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归抱着喂招的心态参与进去，没喂两招，已经感觉不对了。
这小子的招式未免太流畅了啊。
这力道……这速度……这流畅度……这小子好生猛！
他很快从对父亲的缅怀中恢复过来，必须要专心一点，就不然就被爆锤了。
被新收的徒弟初见杀，不要说传到外面去，就算不传出来，今后在徒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两人很快打得有声有色，其中还掺杂着对话。
“小子，力气不错。”
“哼哼哈嘿！”
“来得好，看我怎么防下这一招。”
“哼哼哈嘿！”
“哼，小子，也吃我一招。”
“哼哼哈嘿！”
“小子，你居然来真的。”
“哼哼哈嘿！”
……
殷问归越打越心惊，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
这家伙，是不是我大哥跟陈乐章合谋，估计送来玩我的？
越看越像啊。
他不懂武功什么的，苗子不错什么的，完全是陈乐章说的啊，完全是一面之词，我也没求证过啊。
肯定是了。
就是这小子沉不住气，第一天就露出了马脚。
这手功夫，没有三五年苦练，根本练不出来。
“小子，你老实交代，这首功夫你到底练了多久了？”
“哼哼哈嘿！”
“快停手，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
“哼哼……师父……哈嘿……我停不下来啊！”
杜陵梦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但是殷问归给气坏了。
停不下来？听着就离谱。
殷问归手上变招，从明光铁尺战法一下变明光铁尺破法，几下就把杜陵梦打出破绽，一尺扫倒在地。
“小子，快交待清楚——”
杜陵梦就地一滚，反身再起，一招打过来。
欲哭无泪。
目标不失去行动力，就不会停止。
殷问归会失去行动力吗？不会！
那失去行动力的，只能是自己了。
杜陵梦看了看自己的状态条，精气还有一半呢，神才消耗了一点点而已。
好嘛，还要打半个小时。
用明光铁尺战法战殷问归，就是真正的关公面前耍大刀。
殷问归看杜陵梦明明被打倒在地还起身继续，心下认定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当下不再留手，各种破法直接招呼。
杜陵梦这边屡战屡败，系统加持又屡败屡战，不多久就精力用尽，遍体鳞伤，终于不支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系统提示：精力不足以继续施展《明光铁尺战法》，是否取消激活？】
还能怎么选？只能含泪选是。
殷问归也是气喘吁吁，不管地板上的逆徒，回到更衣室，拿起电话就播了出去。
“你跟陈乐章在搞什么鬼？”
“你提前痴呆了吗？”
殷问归狠狠挂了电话。然后又打。
“麻溜地滚过来！”
……
陈乐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忿忿不平的殷问归和低眉顺眼的杜陵梦。
然后花5分钟了解情况。
然后差点搞自闭了。
杜陵梦的档案他看了好多遍，祖宗三代和所有亲戚档案也都查过了，绝对的身家清白，本本分分。
他还找学校的老师谈过了，基本上属于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这些是家常便饭，最严重的是旷课逃课翻墙上网。
至于拉帮结派、欺凌同学这样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喜欢他的老师一定没有，但是痛恨他的老师也绝对没有，最多的是惋惜：“这孩子其实挺聪明，就是……唉……可惜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种解释，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陈乐章突然中二起来。
殷问归哼了一声：“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陈乐章继续中二，还伸出右手中指推了一下他并不存在的眼镜框。“恭喜师叔，小师弟天赋异禀啊。”
“哼哼。”殷问归根本不行。
就刚才那一番恶斗，别说天赋异禀，就是生而知之也解释不了。
于是陈乐章从各个角度解释，杜陵梦真的很清白。
杜陵梦在旁边可怜地点头。
最后，殷问归被说服了。
“真没练过？”
“真没。”
“今天第一次？”
“第一次。”
“那‘停不下来’怎么解释？”
殷问归盯着杜陵梦。
“是真的停不下来啊师父！”杜陵梦诚恳地解释，“当时我已经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仿佛要用铁尺打爆面前的一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天赋异禀，天纵英才，天资聪慧——”
“添油加醋！”殷问归毫不留情打断了添油加醋的陈乐章。“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杜陵梦脱下衣服，伤痕累累，轻的就红肿起来，重的已经磨破了皮，还有一道道被铁尺拍出的印记。
陈乐章看得龇牙咧嘴。
老爷子，还真下得去手；小师弟，还真能忍得住。
两个狠人。
殷问归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跌打酒扔给杜陵梦：“都是皮肉伤，你自己抹一下。”
陈乐章立刻凑上去：“我来帮忙。”
杜陵梦其实也不怎么疼，可能是改造身体的时候改变了他对疼痛的感知。
但是师父和师兄的好意是一定要接受的，所以他老老实实抹完了药。
“你已经练得很熟练了。接下来我就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自己练吧。”殷问归声音听起来既落寞又萧索。他其实也想清楚了，不因为别的，他大哥和陈乐章师徒俩根本没动机。
他自己根本没有值得那二人图谋的东西，即使有，只要他们开口，他半句拒绝的话都不会说，直接奉上。
没有动机，那就只能是天纵英才。
收了个天纵英才的徒弟，可是这徒弟资质太好，一天就出师了，这怎么说，师徒感情都还没建立呢。
陈乐章有点急了，关系不搞好，怎么下一步，我们的目标又不是你的武功，是你的女儿啊。
“师叔啊，话不能这么说啊，天分再高，没有您的指点，修行起来事倍功半啊。”他诚恳地劝着。
杜陵梦在旁边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开玩笑，刚才虽然被揍得很惨，但是打完一看，技能已经七级了，再找老爷子刷一刷，岂不是要满级。自己练不仅社死，最关键的是慢啊。
练武功要是可以刷怪就好了，他想。这世界上没有野怪可以刷，就只能刷师父了。
师父不是小怪，师父是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