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馥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恶。
她看过去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腐烂变质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最后的命运就是丢掉。
盛嘉实意识到这个,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特别难受。
这种难受不仅是因为自己对于她不再是唯一,也在于从小高高在上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他,被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子……
抛弃了……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盛嘉实解释道。
“如果你说的是,丢下老婆和别的女人出去逛街,把老婆的资源悉数给她都不算是背叛的话。”宋馥冷哼一声:“那你可以去论坛上发个帖子,名字就叫【我把老婆的东西给了干妹妹,请问我有错么】看看广大网友会不会把你祖坟骂出青烟来。”
盛嘉实不想和宋馥吵架。
拜她的经纪人所赐,这些年宋馥的嘴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和松冰烟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馥突然正色:“你不用再和我解释盛嘉实,你和松冰烟如何,我一点都不在乎。”从头到尾她在乎的都是,三年里傻乎乎奉献的自己。
她为自己感觉到可悲,感觉到可怜。
“你把这个收下吧,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回去吃顿晚饭。”盛嘉实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宋馥听罢都要笑出声。
“我们离婚了,你搞清楚现状可以么?”
再说他那个妈,之前就看自己不顺眼,以为她没身份没背景,哪怕是不住在一起,宋馥也没少被盛嘉实的妈拿捏。
“至少是长辈,你能不能给她一个面子?”
“你妈,又不是我妈。”宋馥盘算着日子,今天也是张女士回国的日子,她丢下自己的妈,去陪前夫的妈,像什么?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盛嘉实显然有些愠色:“怎么会如此不懂礼数,妈喊你回去是想看看你,你百般拒绝家教呢?”
宋馥闻言冷下了脸:“你说我没家教?”
“你有,能拒绝我妈的邀请么?”
宋馥捏紧了拳头,按捺住自己的愤怒,没有把拳头朝着眼前人砸去。
“你妈是长辈,我妈就不是是么?你跟我谈家教,盛嘉实你的家教又在哪里?”宋馥和盛嘉实结婚,家族里只有她的母亲出面了,当时母亲根本就不愿意宋馥嫁给他。
但是因为宋馥的苦苦哀求,所以她才决定出面。
这三年里,盛嘉实去看过她母亲么?
没有。
就连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是宋馥提前准备好的!
“你也配跟我提家教,提感情,这两样,你但凡有一点,我能跟你离婚?”宋馥冷嘲热讽:“这些年里,你去看过我母亲么?我给你妈端茶送水的时候,你给我妈递过一杯热茶吗?”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自己当初怎么会如此眼瞎!
盛嘉实被她一阵怼,也来了气,他自小都是母亲教育长大,自然是维护自己的妈多一点,听不得别人说。
他眼神已经有些怒气,又听见:“你这三年里,跑松冰烟那边都比跑我妈那里勤快!”
“宋馥你简直是胡搅蛮缠!”盛嘉实脱口而出。
宋馥显然也是不想再和盛嘉实啰嗦下去,离了婚再看这位,除去了自己的粉色滤镜,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哪一点配得上自己?
“看情况,我的合约你是不打算处理了,这样也好办。”宋馥从包中掏出一张名片,勾起唇角,不知怎么的盛嘉实看出一股子恶劣的味道,只听见她:
“那就麻烦贵公司和我的律师团谈。”
她双指摁在名片上,微微用力,指尖在黑色烫金的纸片上发白。
将名片往前一推,宋馥站直了身子,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贵气。
她摆摆手:“以后没什么事情,咱们就不要见面了,你也知道的,我看见你——”
她走到半路,没有回头,但是那清冽的嗓音突然压低,带着丝丝气压。
只听见三个字,好似寒风中的利剑,直直的带着冰冷的气息,穿刺过盛嘉实的胸口,铿锵有力——
“就恶心。”
盛嘉实透过玻璃门看着宋馥和她的经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身子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眸光阴沉,好半饷才用手指摁着名片到了跟前。
拿起来一看。
上面赫然几个烫金大字【宋氏青竹法务部】
他愣了一下,宋馥什么时候和青竹法务部有了联系?难道她已经和冰烟猜想的那样,签进了宋家的经纪公司星光?
但是为什么青竹法务部会受理这件事情呢?
将名片放在桌子上,他眸光又落在了首饰盒上,心中有些怅惘。
他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吗?
正想着,电话响了,盛嘉实拿起来一看,母亲两个字进入眼帘,他微微皱眉,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耐。
“今天就不去餐厅了,带她来家里吃顿饭就可以了。”电话里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善。
但是盛嘉实却不由得多了一份执拗。
“不是说好的去餐厅么?”
“去餐厅干什么?又贵,外面又乱,还是家里好,干净卫生还管饱。”
盛嘉实沉默了,想到了第一次宋馥去自己家里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
清一色的辣味,都不是宋馥爱吃的。
他的心中突然就怨怼起来。
“她不回来吃了。”
电话那头盛嘉实的母亲愣了一下:“我这都让人买好菜了,她怎么就不回来了?还在拿什么架子啊,我这个当妈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你先做吧,再说。”盛嘉实挂了电话。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一刻,他好像多开了一双眼一样,突然发现了另外一个视角。
一个属于宋馥的视角。
盛嘉实回到家看到饭菜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了然了,但是看到桌子上的菜之后,还是大大的震惊了一下。
全部都是辣味,而且都是他爱吃的。
没有一样是宋馥喜欢的。
面对母亲的热情,他木讷的坐在了桌子上。
想到之前宋馥和他回一次家,就要在卫生间吐好久,心口不知怎么的好酸涩。
记忆里那个炽烈的像个小太阳的白色连衣裙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身伤痕。
他不知道,还是选择无视?不去心疼她的疼?
“宋馥呢?”盛嘉实母亲没有看见宋馥,皱了一下眉头,面上有些不太开心,但是语气还是温和。
“难道离婚了,她就不愿意回头再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