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求生的本能,使得苏云英不愿放弃。
可她每发声一次,就有血液从她的嘴里涌出来。
嘴里还有从喉管里传出的一种气泡声响。
而在她的身体上,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各种伤痕。
具是被尖利的树枝、石头刮伤的血痕。
此等毫无条件之下,断腿楚文君还可以稍作处理。
包扎了伤口,再找来树枝为她固定住。
可是那摔断了脊柱,那就没有着办法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简直是一筹莫展了。
楚文君尽管已经迅速地,为苏云英绑好了腿骨。
可是,她仍然阻止不了苏云英生命体征越发的低弱。
楚文君知道,这苏云英是没得救了。
就算是条件允许,这苏云英下半辈子也是要在痛苦之中度过。
明知道是这样,楚文君也在心内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设。
可楚文君还是下不了,扔下苏云英独自逃跑的决心。
他们一道背井离乡,每天提心吊胆潜伏于黑暗之中。
现在,眼看着终于可以见得光明,可以回家了。
她却要扔下自己的同伴,独自逃生……
眼泪忍不住的溢出眼眶,楚文君只感觉喉咙如同塞了一团棉花,哽得厉害。
不由仰头往悬崖之上看了看,那些人果然是追击过来了。
泪眼模糊之际,楚文君虽然看不清楚。
可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那些人就在悬崖上面。
果然,很快就有枪弹射击下来。
他们虽然看不到下面,却是胡乱射击一番。
“嗖”一颗子弹擦过耳边,楚文君急忙跳开。
“砰”一声响,却有一颗子弹击到了苏云英的胸膛。
苏云英当即一命呜呼了。
楚文君回头一看,再没有着丝毫的犹豫。
楚文君拼命沿着山脚跑,风在她的耳畔嗖嗖呼啸。
由于脱光了身上的纱裙,楚文君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
尽管是在了山脚,可热带雨林特有的茂盛枝丫。
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她光裸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狼狈地印痕。
身体也很疼,估计是被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摔伤了。
也是,那苏云英都被摔死了。
她怎么可能不摔伤呢,能跑就不错了。
感觉脚上这双腿,也犹如被灌铅了般。
每一步都用尽了楚文君全身的力气。
可楚文君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眼看着无路可逃窜了。
直到这个时候,楚文君才敢回头。
却惊喜地发现,并没有人追击过来。
许是那些人下到崖底之后,发现了苏云英的死亡。
而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在逃亡的女子。
所以,既是他们追击的人已死。
当然就不会继续搜捕了。
楚文君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当即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楚文君甚至都不想动一下身体了。
像是走投无路了般,楚文君不由茫然四顾。
这是个很深的峡谷,向上望不到顶点。
仿佛是大地突然开了一个口子,峡谷两边具是挺翘的岩壁。
水流湍急的勐腊河从中流过,翻滚着雪白的浪花,敲打着光滑的岩壁。
而她就坐在这岩壁底下的一块大石头上。
感觉空气阴冷,阳光完全照射不到。
只有那无休无止的河水,拍打着石壁的声音。
为同伴的死去,楚文君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擦掉眼泪,眸子中闪过坚定。
楚文君悲伤极了,同伴就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了。
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悲伤。
楚文君红着眼,她突然就钻了死胡同。
如果是自己先下来探路,苏云英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惜人生不可重来,楚文君为自己的抉择而感到懊悔。
她觉得是自己对不住苏云英,是自己害死了苏云英。
楚文君倔强地咬着牙,她估摸着那些人应该是走了。
然后,她抹了一把眼泪,毅然地站起身来。
她要回头,她不能让自己的同伴暴尸荒野。
楚文君决定回头把苏云英给埋葬了,她要让生命能够得到安息。
再不作多想,楚文君毅然而然地转身回去。
此时,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的伤痛。
楚文君只是拼命的向着那处崖底前行。
泪水顺着她满是灰尘的脸上滑落。
树林中才安静下来的鸟,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给惊醒,纷纷惊飞。
那些人果然是走了。
崖底一片寂静,有阳光从头顶倾泻下来。
其实,楚文君也没跑出多远。
可她回来时,苏云英的脸,却被那些人狠辣地用脚踩的都变了形状。
她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在僵硬。
楚文君怔怔的看着眼前,女孩满遭肆虐的身体。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落在手掌,沿着指缝在整只手上蔓延。
却没有一滴滴落地面。
请让我最后一次哭泣,从今以后,我将抛弃这软弱……
放开手时,入目的仍然是那满眼的血色。
似乎也没那么恶心恐怖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楚文君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她跪在苏云英的尸身一旁,伸出了颤抖着的双手。
楚文君牙齿死死咬着嘴唇,红通通的眼眶,豆大的泪珠仍然忍不住的落下。
感觉使尽全身的力气,楚文君抱起苏云英。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勐腊河……
她把苏云英的身子,放进了勐腊河滚滚的河流之中。
也许,顺着河流她最终还是能够回到故乡。
主要是这崖底,到处都是被勐腊河冲刷的干净的石块。
根本就没有,可以掩埋苏云英的地方。
楚文君默默地望着苏云英的尸身,在激流中浮浮沉沉。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她被激流给冲走。
直到眼前尽余翻涌的河流。
楚文君也找了一处流水平缓的地方,准备着下水游到河对岸去。
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那是高空物体坠落河流的声音。
楚文君向着声响处张望,简直惊呆了。
竟然是……被绑着重物的那些女伺的尸身!
简直丧心病狂了……这群畜生!
也怪不得他们,要把女伺们全都逼上楼顶来处决了。
他们只需一块木板,让尸体顺着倾斜的木板顺势着坠落。
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尸体给全都丢进这勐腊河里了。
想来已经是惯常的手段了。
这勐腊河,也不知道掩埋了多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