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邺姜此时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依旧沸腾不肯离去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群人从早上六点就在这里了,现在已经整整快五个小时了!
夏唯安推门走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竟感觉一个晚上的时间,夏邺姜似乎沧桑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靡,夏唯安心里涌起一股自责,抬脚走了过去!
“爸!”
夏邺姜转过身来,眼里布满血丝,显然一晚上没睡!
“昨天晚上你…”
“对不起爸,对于薛芊芊的事,我也感到抱歉,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安安,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爸爸才对!”
夏邺姜打断了夏唯安的话,一脸自责与心痛!
“爸?”
夏唯安却是一脸不解,难道爸爸没有因为薛芊芊的事而责怪自己吗?怪自己对她也毫不留情!
“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吃了那么多苦,我作为父亲,却是毫不知情,安安,是爸爸对不起你,作为父亲,我不配…”
“爸,不是这样的,你对我很好,妈妈不在,是爸爸你一手把我带到这么大的…”
“那年,你突然说想待在我身边了,我欣喜若狂,以为你是想通了,哪知道,竟是因为…我无法想象,在那一年里,你是怎么过来的,被那些混蛋如此欺辱,还诬陷我的女儿是小偷,安安,你当时肯定在怪爸爸吧…”
夏邺姜眼里泪水翻涌,当年,安安被那群人合起伙来欺负,诬陷,排挤,她当时肯定无助极了,可自己在哪?一想到这些,夏邺姜就心痛如刀绞,当初雅珠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安安,可自己呢,连她受了欺负都不知道,雅珠肯定恨死他了!
没人知道,当他知道了这些事后,他有多震惊,有多心痛!
“是我自己任性,更何况,爸爸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又会去怪爸爸呢?”
不可否认,当初,她确实怨过爸爸,她觉得,如果不是爸爸一心都在生意上,她就不会赌气一个人回怀城,也就不会掉入地狱,不错,那真的是个地狱,每个人都对她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把她吞没!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夏氏是爸爸和妈妈一起闯来的,妈妈虽然不在了,可夏氏却不能倒下,因为那也有妈妈的心血!
“安安,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爸爸?你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爸爸若是知道,又怎么会让那些人高枕无忧的过了这么些年?”
“当时,公司还在起伏不定中,而那些人,无论是谁,随便动一下手指,夏氏便无力招架,爸爸辛苦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想妈妈的心血付诸东流!”
一开始,夏氏在孟雅珠和夏邺姜的打理下,发展得很好,在怀城数一数二也不为过,不过后来,孟雅珠意外去世,夏邺姜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无心管理夏氏,夏氏至此没落,等到后来夏邺姜醒悟振作的时候,公司已经摇摇欲坠了,熟话说,挥霍容易,重振难,哪怕夏氏只是半年无人经管,也已经差不多被掏空了!
“可公司再重要,又怎及得上我女儿的万分之一!”
夏唯安说的,他又岂会不懂!
“爸爸,都已经过去了,现在,那些欺负女儿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不是吗?”
“是啊,好在都已经过去了,这次的事,那小子的做法倒没叫我失望,看来,他对你确实不错,你放心,你和他的事,爸爸会考虑的!”
给自己女儿出气,还反击得如此干脆利落,他当然高兴!
“爸…”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他身上去了!
“其实,有这么一个人疼你,护你,我也挺欣慰的,安安,我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幸福!”
“爸爸,我会的!”
夏邺姜再次转过身,看着楼下不知疲惫,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人群,喃声道:
“你薛叔叔早上来过了!”
“对不起,让爸爸难做了!”
佣人都跟夏唯安说了,对于夏邺姜的话,她也没有觉得诧异!
“是我老了,识人不清了!”
夏邺姜叹息道!
虽然薛博城一直对他道歉,说他教女无方,可他却依然感觉到了陌生,他竟发现,在那张温和的面孔下,竟有他看不懂的深沉!
他们交好多年,作为他的女儿又岂会不知,在他们面前,薛芊芊一直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可背地里,却联合那群人渣一起欺负安安,他的确是教女无方的,可作为父亲,在同一屋檐下,他难道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毫不知情吗?而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是来对他解释,道歉,而不是想办法去救自己的女儿,不得不说,作为父亲,他却是失责的!
一深想,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所谓的多年好友一点都不了解!
“人心本就难测,这跟爸爸没有关系!”
夏唯安也心中讶然,她没想到,经过这件事,爸爸倒是看清了一些事,对于薛博城,她其实心中是排斥的,虽然他总是笑着,可那笑容却让她感觉不到亲切,她一直以为,是她对这个所谓的薛叔叔还不够熟悉,后面,更是因为对薛芊芊和薛明泽的不喜,心中对薛博城也有了膈应,但碍于爸爸与薛博城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如今看来,因为这件事,爸爸对他和薛博城之间的相交情义也有了动摇!
正在这时,门口几辆黑色轿车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眨眼的功夫,瞬间到了夏家大门外,车子停下,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尖锐,车门打开,一个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整齐有素站在门前大路两侧,似乎在迎接什么人!
没有任何商量的,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朝远处望去,果然,一辆霸气的黑色劳斯莱特由远及近,明明看着不是很快,却在几秒的时间,再次停在了他们面前,首先下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精致的脸庞俊美帅气,一身蓝色西装革履彰显出几分成熟稳重!
只见他走到车子后座的地方,伸手拉开后车门,一只修长的腿首先从车里跨出,然后,一个男人从车里走出!
俊美绝伦的脸上透着冰冷,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淡淡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薄唇轻抿,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