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叫她曾经的小名，心尖忍不住颤了颤，脖子和耳廓染上胭红。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叫她这个名字…
可随后，她想到皇贵妃小名是婳儿，全身血液瞬间冰冷。
那点情动瞬间化为乌有。
他让她侍寝时，想的竟然是贵妃吗？
她心痛得无法呼吸，眼角忍不住落下两滴晶莹的泪。
...
拖着疲倦身子，顾妘汐回了长信宫。
“妘汐。”
孙嫲嫲从垂花门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既然在这里碰到你，我就不用特意给你送过去了。”
孙嫲嫲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太后吩咐了，你没回侍寝后，都要喝一碗助孕汤，对你有好处。”
顾妘汐麻木地点头，接过汤药，“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喝下。”
“那你记得喝。”孙嫲嫲笑容满面走了。
她不怕顾妘汐不喝，毕竟怀上龙嗣，可是所有后宫女人的梦想。
顾妘汐端着汤药往回走。
她犹豫要不要喝下。
她现在还没得到半分权势，若是此时怀孕，萧熠就不会再召她侍寝，她会被困在长信宫，彻底成为一个生子工具。
这个孩子，不能这么早来。
至少，要等她在萧熠心中，占得一个小小的角落。
就在她纠结时，前面走来一个人影。
“顾妘汐。”
是怀王。
顾妘汐看到他，急忙和他行礼。
“你拿着什么药？你的发热之症还没好吗？”
因为此时没有外人，怀王和她说话，也多了几分闲散。
顾妘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喝助孕的药物，急忙用袖子挡住药，“嗯，这是女子养身体的药...”
怀王见她神色躲闪，抢过药碗，药汁撒了几滴，弄脏了他的雪白锦袍，他却仿佛没注意到，低头闻了闻那药。
顾妘汐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地要抢回药碗。
怀王那清丽隽秀的眉眼突然蹙起，脸上多了几分冷然。
“这是助孕的禁药？你为了生下龙嗣，竟然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就这么不怕死吗？”
他的质问，让顾妘汐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她无法和他解释，只能低头红了眼眶。
怀王救了她两次，在她心中，怀王是不染尘埃的谪仙少年。
她怕自己脏了怀王的眼。
“殿下不要管奴婢了！奴婢就是想要生下皇上的孩子！”
怀王冷哼一声，将药还给她。
“不知好歹！本王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
他转身离开。
顾妘汐看着怀王的背影，羞耻地低下头。
怀王是宫里第一个对她表露出关心的人。
她能看出来，怀王是真心将她当做平等的人看待的。
可她注定要辜负他对她的尊重了。
她甩了甩头，尽量忽视心里的委屈，端着药碗回了自己的偏殿。顾妘汐将汤药都倒进了花盆中。
然后，她坐在凳子上，静静发呆。
不知道母亲怎样了。
今年冬天似乎特别漫长，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给母亲制新的冬衣，有没有给母亲送炭盆。
若是能见见母亲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太后不会让她这么容易见到母亲。
该怎样，才能得到萧熠的宠爱呢。
顾妘汐陷入了沉思。
杏儿拿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见到她在，和她打招呼：“妘汐姐姐！”
顾妘汐看到她手上的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杏儿打开包裹，兴奋道：“这是尚衣局给姐姐新做的衣裳，可漂亮了！”
顾妘汐看着那套湖绿色的宫装，愣住了。
随后想到，太后这是要让她好好打扮自己，才更能得到萧熠喜欢吧。
她入宫后，一直谨小慎微，对打扮的事情没多上心。
如今，萧熠如今只沉迷她的身子，她确实该努力在外形上花点心思，让他一直有新鲜感。
顾妘汐在教坊司长大，那里的女人虽然很多都是被迫。
可久而久之，她们为了活得更好，也会随波逐流，改变自己来逢迎男人。
顾妘汐见惯了她们保养和打扮自己，因此，她知道该怎么做。
...
夜幕渐深。
顾妘汐刚沐浴过，浑身氤氲着热气，脸颊也透着粉红。
她坐在妆台前，将尚未干透的青丝拨到颈后。
然后，她拿起一瓶香膏，抹在自己柔腻的肌肤上。
杏儿从外面进来，喘着气道：“妘汐姐姐，圣上今夜来陪太后娘娘用晚膳。”
顾妘汐点头嗯了声，抹完香膏，穿上那身新做的湖绿色宫装。
她母亲入教坊司前，曾是官家之女，家里也请了先生教过她读书写字，女红刺绣。
顾妘汐跟着母亲，耳濡目染，自然也懂女红。
这件宫装她重新改良过。
领口位置往下低了两寸。
虽然有些大胆，可是她在教坊司看过，表面上再正经的男子，进了教坊司，也会变得跌荡风流。
若是男人都喜欢端庄的女人，那又为何要去教坊司？
她和顾妘婳比清纯，自然是比不过的。
那就反其道而行，让萧熠看到她和顾妘婳不同的一面。
萧熠从长信宫正殿出来，正要去昭阳殿陪顾妘婳。
这时，前头宫灯下，走来一位身着湖绿色宫装的美人。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星眸圆润剔透，奶油般雪白的肌肤隐隐透着胭脂粉，腰肢细得盈盈一握，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明明是和顾妘婳相似的一张脸，可是她身上却多了几分顾妘婳没有的撩人风情。
“皇上~”
顾妘汐低柔地唤他，一双含情目又羞又怯看着他，惹人怜惜。
她身上幽幽的琦香钻入萧熠的嗅觉，萧熠本来想直接离开，此时竟被她勾得停住了脚步。
冬夜寒凉，顾妘汐忍不住打了个颤，她大胆靠近他，抓住他的袖子，细腻的脖颈轻轻发颤，红唇微张，唇齿间溢出细弱的娇哼：“奴婢听说皇上在正殿饮了酒，不如，在偏殿歇息片刻再回去？”
萧熠沉眸看着她。
顾妘汐等得心尖发颤。
萧熠终于开口，“放手。”
嗓音微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妘汐一颗心顿时乱了。
她觉得羞耻至极，忍不住啜泣了一声。
从萧熠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颤抖的身躯，十分的可怜。
他想到今夜太后话里话外对他专宠婳儿的不满，还有之前这女子受到的伤害，眼底有了动摇。
就在顾妘汐以为自己留人失败时，萧熠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巨大的惊喜从心底蔓延出来。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男子的袖子，声音更加甜腻撩人。
“皇上，今夜让奴婢伺候您吧。”
萧熠看到她领口处的雪白，淡淡嗯了一声，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