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妘婳的话,几位宫女只能小心翼翼去抓那只性格燥烈的小东.西。
为了让那小东.西安分下来,一名宫女拿了块生肉去吸引它,果然轻易将它捉住了。
只是这小东.西野惯了,骤然被抓住,有些不乐意,用爪子狠狠抓了那宫女手背两下。
宫女手背都是血痕,却不敢放开,只能忍着疼不吭声。
“快把婵奴抱来。”
顾妘婳一副担心的模样,“刚刚肯定吓坏它了。”
萧熠看着顾妘婳手背上的红点,担忧道:“先别管它了,刚刚炭火有没有弄伤你?快进去涂药吧。”
顾妘婳却不依:“不行,妾身不能放着婵奴不管。”
萧熠没办法,只能从宫女手中接过婵奴,“朕帮你抱着它,这可放心了?”
那婵奴本来还暴躁易怒,这会儿被萧熠抱着,竟然平静了下来。
顾妘婳看着那安静下来的小东.西,笑道:“妾身都听皇上的。”
萧熠又看向顾妘汐。
顾妘汐低着头,萧熠看不清她的神色。
又见她身边这么多宫女护着,以为她没有受伤,便柔声道:“今日闹了这一场,炙羊肉也吃不成了,梅贵人先回去吧。”
说完,萧熠就拉着顾妘婳的手,进入内殿擦药,丝毫没注意到顾妘汐的伤,比顾妘婳严重很多。
顾妘汐藏在裙子下的绣鞋被烫出一个窟窿,脚背也被烫出好几个水泡,她疼得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可是这些,萧熠一无所知。
她自嘲一笑,刚刚火炉打翻,他想也没想,就护住顾妘婳,完全不顾她的安危。
看来,她是否受伤,他也不在乎。
玉茗上前,担心道:“贵人,你没事吧?”
她轻轻去搀扶顾妘汐,见她抬手时,袖子露出的手背,都是水泡,立即大惊失色:“贵人,你伤得很重,必须赶紧请太医诊治,奴婢这就去请示皇上....”
顾妘汐摁住她的手,声音淡淡的:“不必了,回漪兰殿吧。”
她的脚疼得厉害,可是,她实在不想留在昭阳宫,因此,她在玉茗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离开了这里。
就在她们走出正殿时,两名太医提着药箱,脚步匆匆,和她们擦肩而过。
太医的讨论声也落入顾妘汐耳中——
“皇贵妃被烫伤,我们能诊治。可是那鼠兔受惊,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之前娘娘最厌恶宠物,怎么从边境回来,就改了性子?”
顾妘汐听了,勾唇嘲讽一笑。
是啊,顾妘婳之前,连一只温驯的猫儿都容不下,现在居然养着一只燥烈的鼠兔?
萧熠对顾妘婳也是包容,这般容易伤人的宠物,他居然也任由它在宫中自由来去。
她突然为腊八觉得可怜,就是因为跟了自己这么个出身低、不受宠的主子,所以它才必须被送走。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苦涩想着,这个孩子若是平安出生,以后是不是也会任人拿捏?
回到漪兰殿,珊瑚立即迎上来,看到她走路蹒跚,脸色苍白,担忧道:“贵人怎么了?”
顾妘汐脸上都是细汗,咬着牙道:“被烧热的炭块烫了一下,不打紧。”
珊瑚扶她进去,为她脱鞋。
看到她手背脚背上长满了水泡,眼泪立即掉下来了,“贵人,你怎能忍着一路走回来,这得多疼!”
顾妘汐捏着帕子,勉强笑道:“我没那么金贵,这点疼,我能忍。我记得库房里还有瓶烫伤膏,你去找找。“
珊瑚点头,立即去了。
擦完药,顾妘汐靠在迎枕上,闭着眼睛休息。
玉茗和珊瑚拿着团扇,在她伤口附近小心扇着,想让她降低痛楚。
顾妘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也好久没见到腊八了,不知道它怎么样了?皇上之前答应过我,每月可以将腊八送进宫来,陪我一天。玉茗,你去问问黄粱公公,这事情该如何安排?”
“是。”玉茗立即去了。
翌日,腊八就被送进宫来。
顾妘汐抱着大了一圈的腊八,心头满足:“看来腊八在宫外,养得不错。”
珊瑚拿了小鱼干过来,笑道:“那不是很好?贵人也就不用担心腊八了。”
顾妘汐摸着腊八的皮毛,却觉得不对,“可腊八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活泼好动了。”
珊瑚看了懒洋洋的腊八,猜测道:“许是大了,性情变了吧,奴婢之前也看过很多狸奴不爱动。”
顾妘汐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午膳后,她有些倦,怕腊八跑出漪兰殿出事,就对珊瑚道:“你好好看着腊八,别让它跑出去,等我午睡醒后再陪着它玩。”
珊瑚点头,抱过腊八,笑道:“贵人尽管休息,奴婢肯定照顾好腊八。”
这时,昭阳宫的彩莲又来了。
“奴婢来传话,皇贵妃在御花园放风筝,邀请贵人一起去。”
顾妘汐手脚上的伤口还没好,今日是多亏了有腊八在,才抚平了伤口的疼痛感。
她淡笑着拒绝:“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她实在不想去伺候脾气坏的顾妘婳。
彩莲瞥了眼珊瑚手中的腊八,眼神闪了闪,随后,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强硬道:“贵人若是不去,奴婢只怕不好和娘娘交代。”
顾妘汐摸着小腹,声音更加冷淡:“你如何交代,是你的事情。我如今怀着皇嗣,自然万事以皇嗣为先。我相信皇贵妃会谅解我的。”
彩莲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平时其他宫妃看在皇贵妃面子上,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看到顾妘汐对她这般态度,她心头顿时不瞒。
她咬着牙道:“既然贵人如此不肯给娘娘面子,奴婢回去,一定将贵人的话,一字不动说给娘娘听。”
说完,她也不行礼告退,很是嚣张离开了。
珊瑚很是为顾妘汐不平,“贵人昨日在昭阳宫受了这般严重的烫伤,连路都无法走,皇贵妃居然还让你一起去放风筝,这不是欺负你吗?”
顾妘汐脸色平静道:“她向来不将我当做人看,自然不管我的死活。”
她不愿再谈和顾妘婳有关的烦心事,半躺在榻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是,她才刚休息半个时辰,就被外头的哭声吵醒。
她坐起身,发现殿中珊瑚和玉茗竟都不在。
她唤了一声,很快,玉茗低头进来,顾妘汐一看,发现她眼眶通红,急忙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