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殿中,烛火通明。
萧熠解开顾妘汐的腰带,随着外面的衣裳落下,露出里面的薄纱,他轻笑一声。
“话说是巧遇?嗯?”
他尾音轻勾,勾得她心痒。
顾妘汐羞怯钻进他怀中,“皇上别说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那朕用做的。”
他俯身亲吻她的肩胛骨,却发现她雪白皮肤上,突然慢慢出现红疹。
他蹙眉起身,看着她的皮肤。
顾妘汐不明所以,一脸娇态问道:“皇上,怎么了?”
萧熠抓起她的皓腕,发现上面也有红疹。
顾妘汐见他盯着自己的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她脸色一白。
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开,然后,躲进了床榻最里面,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连头也不肯露出。
萧熠看到她将自己裹得和一个蚕蛹一般,无奈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快出来,朕宣太医过来。”
顾妘汐颤抖害怕的声音从锦被中传出来,“皇上,你别看妾身,妾身难看。”
萧熠轻轻拍了拍被子,“朕都看到了,你躲什么,出来!不就一点红疹,还吓不跑朕。”
顾妘汐这才打开一点缝隙,只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皇上,妾身失仪了,你以后不会嫌弃妾身了吧?”
她的眼泪落在锦被上,泅湿了上面的花纹,也让萧熠心头跟着一疼。
“朕不会嫌弃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永远不会。”
顾妘汐愣愣看着他。
他神色温柔,漆黑的眸子中,仿佛有令人着迷的力量,将她牢牢吸引住。
刚刚她是装哭,现在她却是真的鼻酸。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将萧熠弄得手足无措。
他立即对外冷声道:“黄粱,太医还没来吗?”
黄粱走进来,紧张道:“回皇上,小彬子已经去请了,很快就来。”
萧熠有些焦躁道:“再派人去催!”
“是!”
黄粱连滚带爬出去了。
除了皇贵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圣上如此紧张另一个人。
这位梅贵人,果然很有手段啊。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连气都还没喘匀,他就上前为顾妘汐搭脉。
萧熠见太医迟迟不言,压制着怒火道:“梅贵人到底怎么了?”
太医看向顾妘汐脸上的红疹,欲言又止:“贵人应该是不小心碰了让皮肤过敏起红疹的物品,不知能否让下官检查下贵人今日碰到的物品?只有确认了过敏的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顾妘汐朝萧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太医将殿中,顾妘汐用过的茶盏、抱枕、坐垫等物品,全部检查了一遍,都没有收获。
最后,他只能大着胆子道:“下官能否检查娘娘的衣物?”
顾妘汐红着脸颊,看向萧熠。
萧熠压住烦躁:“你先出去。”
所有人都退下,殿中只剩下萧熠和顾妘汐。
顾妘汐在被中脱下那件寝衣,递给萧熠。
萧熠安抚她道:“放心,朕一定让太医治好你的红疹。”
顾妘汐眉头微蹙,眼眸微垂,似是在忍受身上的煎熬,“妾身相信皇上,相信太医。”
萧熠将那件寝衣拿了出去。
太医不敢多看,只拿起一角检查。
随后,他满脸惊恐跪下,“皇上,这件寝衣被泡过药水。”
“什么药水?”萧熠眸色冷沉,身上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太医道:“是紫竹草和茴香,紫竹草容易导致皮肤过敏起红疹,而茴香....能让怀胎妇人滑胎,幸好贵人没有穿这件寝衣太久,否则.....”
他后背皆是冷汗,不敢再说下去。
宫中算计多不胜数,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梅贵人。
但是这些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置喙的。
萧熠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一把摔下桌上的茶盏。
“好!好得很,紫竹草、茴香,这是要谋害朕的皇嗣!黄粱,立即查,朕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将心思动到皇嗣头上。”
“是!”黄粱颤颤巍巍道。
顾妘汐坐在榻上,听到屏风外,萧熠暴怒的声音。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茴香,是她撒上去的。
她知道,光长疹这一条,皇上不可能彻查。
只有皇嗣差点被害,皇上才会重视。
她就是希望皇上能查到顾妘婳身上。
这一回,她要看看,皇上还会不会包庇顾妘婳。
黄粱办事效率很高。
做这件寝衣的尚衣局宫女都被带了过来。
她们一番指认后,绣夏就被供了出来。
绣夏没想到事情这么快暴露,当她被拖进殿中时,人还是懵的。
萧熠坐在上首,冰冷的眸子看着她:“说说吧,那件寝衣是怎么回事?”
他的气势凌人,绣夏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她看着地上的那件寝衣,咬了咬牙,装作无辜的样子:“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萧熠没耐心和她啰嗦,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沉冷:“杖毙!”
绣夏吓得全身打颤,立即磕头:“奴婢将寝衣泡了紫竹草!”
萧熠冷哼一声:“只是紫竹草?”
绣夏惶恐道:“是,只有紫竹草。”
萧熠不信,“那寝衣上的茴香呢?”
在宫中久了,绣夏也知道茴香的作用。
她满脸害怕,“茴香和奴婢无关啊!”
她转念一想,莫非是皇贵妃娘娘指使了尚衣局的人在寝衣上加了茴香。
谋害皇嗣,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她一人抵命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牵连家人....
绣夏第一次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恐惧。
“皇上明查,奴婢真的没有加茴香....”
萧熠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杀意,“说,背后之人是谁?”
绣夏全身颤抖,不敢说。
萧熠瞥了眼黄粱。
黄粱立即带着人上前,要将她拖下去用刑。
绣夏想到迟早都是一死,突然心一横道:“是皇贵妃,是皇贵妃命奴婢做的。奴婢本来就在昭阳宫当差,是听了皇贵妃娘娘的旨意,才来伺候贵人的,娘娘让奴婢在寝衣上动手脚!皇上饶命,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
萧熠瞳孔一缩,严重怒意翻涌。
“杖毙。”
黄粱被帝皇冷酷无情的气场威慑住,立即将绣夏拖了下去。
绣夏没挨多久,就断了气。
顾妘汐在殿中忍不住勾了勾唇。
总算除去了绣夏,她的漪兰殿,也能少一双眼睛。
此事牵扯到皇贵妃,黄粱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心翼翼看向皇上。
“皇上,还要不要继续查?”
萧熠眸中晦暗不明。
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良久才开口:“请皇贵妃来一趟。”
“是。”
顾妘汐攥着锦被,心中隐隐有期待。
她能得偿所愿,让顾妘婳受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