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界没有一日是安宁的,没有一日不是血流成河的。
这一日的大战,因着波动过大,引起了几日的混乱,但也仅仅如此了。
没人回去追查那日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死了。
因为这索命界的尸体早就堆积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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盍文山将小蝶送去了九星学院后,就匆匆离开了。
路上面对小蝶不断的追问,他也只是重复着,他段位不够,不清楚到底怎么样了。
而回去他那因为大战已经成了废墟的客栈前时。
饶是盍文山在这索命界待了这么多年,见多了多少天赋优越的少年葬送于此。
但此时,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凤若凉和那个贵公子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天赋最好的人了。
他也是打心里觉得这两个人般配。
怎么就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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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没受伤,凤若凉把她护的完好。
盍文山将她送到了九星学院,她又想跟着盍文山回去。
她安不下心来。
纵然她在清楚不过凤若凉有多强,但她也更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她相信给与凤若凉一定的时间,她会站在最高峰,无人能及。
可眼下还未到那个时候,这索命界混乱了这多年,又背靠九星学院这种地界儿,必然是强者如云。
盍文山人一送到,就一溜烟的跑了,小蝶追不上,但她想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许大师。”小蝶顺着长袍看上去,认出是许刑。
许刑笑着点点头。
小蝶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匆忙说道,“许大师,您能带我去索命界吗?公主殿下出事了!”
“我知道。”许刑不紧不慢的应声。
小蝶微微一怔,旋即想起凤若凉说过,这九星学院中藏龙卧虎,索命界发生的事儿,他们或许早就感知到了。
“那……”小蝶又着急起来,一着急身体的习惯就本能的触发了。
“许大师,求求你帮帮公主殿下!”她蓦的要跪下去,但被许刑拦住了。
许刑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淡然,他宽慰道,“不用怕,小丫头,我问过仰河了,那家伙说那小姑娘没事,就一定没事。”
“你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仰河吗?”
小蝶知道仰河是九星学院的副院长,若非跟着凤若凉,那便是她这辈子都见不到的人。
可她还是担忧。
许刑把她送到了嘉许那里。
嘉许是个碎嘴子,估计唠叨唠叨,就让小蝶不害怕了。
“怎么来这么晚啊。”嘉许抬眼看了小蝶一眼,不满的叨叨了起来,“仰河那老家伙不是说你们早就到了索命界了吗?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能磨蹭啊?”
小蝶拧着眉头,“师傅,公主殿下出事了。”
嘉许忙着摆弄他新挖到的药草,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个丫头不用你担心,她不是一般人。”
小蝶微微一顿,她看着嘉许折了药草的一株根茎,轻声问道,“师傅,你知道什么吗?”
嘉许把那折下来的一株根茎塞进嘴里嚼了嚼,慢悠悠的说道,:“年纪大了,什么都听过一些,道听途说罢了。”
小蝶没再追问了,关于凤若凉的身世,可以慢慢查。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凤若凉的安危。
不管是许刑还是嘉许都说凤若凉没事,可不管小蝶怎么追问,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直到那日仰河吩咐人送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到嘉许这里。
嘉许大师的名号很响,但小蝶跟了嘉许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自己师傅性情古怪。
他不算是医者仁心。
一开始小蝶是不懂的,她问嘉许,大夫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
为什么他并不是所有人都救。
当时嘉许莫名的笑了笑,他说,大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救。
兴许是知道小蝶听不懂,他又说道,“这个世道,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你救不过来的,就像这索命界里的弱者,你今天救了他一命,明日他还是会死。”
小蝶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点。
所以眼见着仰河送来了人,嘉许也不急着看情况,反倒是和仰河讨价还价,她已经见惯不惯了。
“你把你那长须草给我。”嘉许直接开价。
仰河笑眯眯的道,“你可知道这是谁?”
“是谁都得长须草。”
仰河不知道和嘉许打了多少次交道了,他们这种老朋友彼此都太了解对方了。
仰河还是笑眯眯,“这人叫浊酒。”
“谁啊?”嘉许拧着眉头。
小蝶瞪大了眼,连忙凑到了这半死不活的人身边。
纵然他整张脸都被鲜血糊住了,但小蝶还是认出来了。
这是浊酒。
她连忙扯住嘉许的衣袖,“师傅,你快救他。”
嘉许还是盯着仰河,:“这是谁啊?”
仰河不回答,小蝶着急的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的暗卫,师傅你救救他。”
这下,嘉许来精神了。
他检查了一下浊酒的情况,又回头看了仰河一眼,笑骂道,“你这老狐狸。”
老狐狸还是笑眯眯,他道,“怎么样老东西,这比不比得上长须草?”
“去!”
嘉许和仰河闹完了,才开始专心看起的浊酒的伤势来。
小蝶如今不过是算是学了个皮毛,浊酒这种伤势,她根本无从下手。
嘉许看完了,让人把浊酒抬去了屋子里。
小蝶因为忧心,没跟着进去。
还是嘉许喊进去的。
似乎是知道小蝶担心,嘉许轻轻笑了笑说道,“想什么呢丫头,这小子一点事儿都不会有,我还等着好好和那小姑娘要报酬呢,哪能让他有事啊。”
小蝶相信嘉许的医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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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酒醒来已经是十日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依旧还是没有半分和凤若凉有关的消息。
小蝶整日寝食难安,听到浊酒醒了,她匆匆冲了进去。
浊酒下了床,浑身的伤势不闻不问,便要离开。
小蝶拉住了他。
到底是一起在凤若凉身边共事了很久,小蝶知道浊酒的心思,他是要去找凤若凉。
“副院长和我师傅都说公主殿下没事……你别担心。”小蝶咬着唇。
如此安慰着浊酒,可小蝶自己心里都是难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