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戏杨柳,月下佳人擢素手。夜深人静原长留,聊尽过往奔厮守。三月初三是暴风城一年一度的相亲节,单身男女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出门寻觅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当时的姑娘唯一可以夜里出门的日子。在那一年的那个晚上,冢原上树和松下惠子二人相伴来到了桑平镇河口处谈心。
在柔和的月光下,绝美的女子前,上树敞开心扉眺望着河对岸的集市对惠子讲出了困扰了他百年的心结。
“一百年前就在那里,在下目睹了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上树望着灯火辉煌的集市惆怅道。“天哪你有一百多岁啦!”虽然知道神族长寿,但惠子还是很吃惊。
“很大吗?”上树困惑道。
“额~”惠子尴尬得笑了笑:“也不大,就比我爷爷老了那么一点点。”
“在我们神族眼里,一百年只不过是眨眼一瞬间。”上树说。
惠子邹着眉头回应:“好吧,你继续,奴家听着。”
“哎~”上树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向惠子讲述自己百年前的遭遇:“一百年前在对面的集市有一家出名的制刀坊……”
“这个奴家知道,听村里的老人讲,那家制刀坊很有名,我记得叫什么来着?”惠子激动得打断了上树的话说道。
“德川制刀坊。”上树语气沉重的回答道。
“对,就是叫德川制刀坊,可是后来好像被拆了。”惠子肯定道。
“那是被在下拆的。”上树默默的说。
“啊!为什么?”惠子不解。
“因为在哪里面住着一个吃人的恶魔!”回想起当时的德川平次上树就恨得咬牙切齿。
“你不是在编故事吓我吧?人家虽然长得漂亮胆子可没那么小。”惠子撒娇道。
上树可管不了惠子的用意,烦闷道:“你这姑娘,能不能好好听人家把把话说完?”
“哼,真不解风情,行你满满说,奴家不说了便是。”惠子面对着耿直的上树用手指卷着头发郁闷的说道。
“哎~”被多次打断了上树再一次叹了口气,整理好情绪接着说道:“一百年前的的桑平和现在一样,也是以制刀为名全城,繁华无比。当时在制刀这一行中有两家最为只出名,一个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德川家,另一个也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村正家!”
“这两家都是铸剑世家,其手艺远近闻名,几乎占据了当时的整个制刀市场。而这两家世代都是竞争对手也因该接下梁子誓不两立,彼此之间都恨不得将对方大压下去,但彼此的技艺都各有千秋,也又拿对方没有办法。”
“后来呢?”惠子看犟不过上树只好迎合对方认真的倾听。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一把刀说起,在一百年前的一天,村正家打造出了一把名为妙法村正的绝世宝刀,凭借着优美精细的做功得到了众人的追捧,在赏刀大会上出尽风头,红极一时。村正家因为这把刀的影响力,生意红火一时间超越了德川家一大截,是祸不是福,在生意红火的同时也遭到了德川家的极度引来了杀身之祸!”上树双目忧伤得望着对岸的灯火,认真的说着。
“德川家为了这种事情把村正家给杀害啦?”惠子惊恐的猜想道。
而上树却摇头回应:“这件事情至今都是一个谜,当时桑平镇上突然发生了多起离奇失踪案,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镇上几乎失踪了半数人口,父亲得知此事后便派在下前来调查。”
“恩,这件事情奴家也有所听闻,听说那段时间镇上都没人敢出门。”惠子说道。
上树微微点头认可:“没错,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在来到桑平之时,路上一个行人都看不到,冷清得可以用阴森来形容。我第一个调查的是最先失踪的村正家,到了村正制刀坊时两位主人已经失踪一月有余,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而在下借助着明锐的洞察力,发现了一件我现在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什么事?”惠子关心的问。
“那就是两位主人已经死了却找不到尸体,另外还有一个人翻墙入院偷走了妙法村正刀,经过后来的调查可以确定这个偷刀贼就是德川家的当家人。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觉得奇怪。”上树眉头紧锁,纠结道。
“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定是德川去偷刀被发现,故杀人灭口!”惠子当机断言道。
“非也。”上树否决了惠子的猜想说道:“村正家的两位主人是在德川到达前就已经死了,而且最诡异的是,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就连尸体也不翼而飞了。”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惠子好奇的问道。
上树摇了摇头回应:“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后来在村民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德川家,德川眼看事情败露偷袭了我,并把我关进了地窖之中。”
“啊!那公子没有事吧?”惠子惊恐道。
“没有,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下才找到了真相。”上树回答:“我醒来之后才发现地窖里除了我之外全是人的尸骨,堆得到处都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啊!好可怕。”惠子听得直打哆嗦。
“那些都是镇上失踪的人口。后来德川说出了真相,原来那把妙法村正刀并不是什么宝刀,而且一把能吸食人血的妖刀,那把刀里藏着一股能摄人心魄的魔力,”
“世上还有这种刀呀?真是可怕。”惠子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德川就是被这股力量迷失了自我,在村正刀的控制下,犯下了滔天罪行。”上树心痛的接着说道。
“那后来呢?他有没有对你动手?”惠子担心道。
“他确实准备对我下手了,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被在下斩杀。为了能让那些尸骨入土为安,我毁掉了德川制刀坊,返回了高御。”上树将当年在桑平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惠子。
惠子借助着上树讲述的故事分析道:“如此说来,那困扰在公子心头的就是那些被杀害的桑平百姓了,由于场面过于残忍在公子心里留下的难以磨灭的阴影?”
上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年的场面的确是惨不忍睹,如今回想起来任心有余悸,但向这样的场面在下也见得多了,还不足以成为在下的心头之刺。”
“那究竟是什么才能让公子时隔百年都满意淡忘呢?”惠子皱着眉头困惑道。
“其实困扰在下的就是当年让德川平次着魔了那把妙法村正刀!”上树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将哪折磨了他百年也未曾向人提及的心事告诉了眼前这个初次谋面的女子:“事实上当年我在解决了德川平次之后便将妙法村正刀一并带回了高御,本来是打算交于父亲处置的,但奈何那把刀实在是太诱人了,在下一时糊涂就把刀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藏于自己房中,这一藏就藏了整整一百年,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在这一百年了我没有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的,德川平次那魔鬼般的模样就住进了梦中,常常将我惊醒,夜不能寐,日不能安,它几乎占据了我的内心,让我什么也做不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刀,竟如此邪乎,那你有没有和你父亲说过此事?”听了上树的描述,惠子对那把对方口中未曾谋面的刀也是心生畏惧。
提到此事上树倍感羞愧得低下了头轻声回应:“我既然做出了这等以公谋私的又岂能有脸对父亲说?在这百年时间里你还是第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听闻上树能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她听,姑娘的心里倍感欣喜,她露出难以察觉到笑容说道:“谢过公子信任。”
“呵~”上树却突然一笑,随后仰望星空显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回应:“这有什么好谢的,若说谢的话,我才因该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些。其实我很想把它说出来,奈何身边没有可说之人。今天对你说出来了,心里反而舒坦了许多。”
惠子很能理解上树的感受,她默默的走到了上树身边,轻轻的从身后抱住了他,身体温柔得依靠在其背上轻声说道:“心事就如同衣带一般,公子越是收得紧就越勒得喘不过气来,只有解开才能舒坦,如果公子不嫌弃,奴家原为公子身边的说话之人。”
这句话似寒冬里的一条围巾,是酷夏里的一碗青茶,长年被人冷落的上树突然有了被关心的感觉,心里也温暖了几分。在配上皎洁的月光,女子的温柔被无限放大,大到足以让上树的内心融化,彻底沦陷。他拉开了惠子的手转身看着那张天仙一般的面容问道:“小姐真的愿意嫁给在下吗?”
惠子低下了羞涩的面容,满怀激动得轻点了一下头示意。
“可是我……”上树想要点什么,却被对方意料之外的一指堵住了嘴。
“公子不用可是,再多可是只会孤独今夜明月清风。小女子出身卑贱,能遇公子已是福分。今日奴家心向公子,无论今后如何都无怨无悔。”惠子打断了上树动情的说道。
面对着如此佳人上树的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个拥抱,二人就这样在月光的见证下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