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听罢，吓得浑身出冷汗。
“你……你说什么？戴家人？不——不！不会的，他们不敢这么做的。”
林爷却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神态，淡淡扯了一下嘴角。
“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拭目以待。狗急跳墙，这是亘古不变的基本规律。”
林夫人愣住了，手不住颤抖。
“如果……如果他们真敢这么做，那我便不会再给他们一个眼神了。”
林爷微微一笑，道：“夫人知晓自己该怎么做，不必我多说。”
戴家人错了，低估了一个妈妈对待孩子的心。
他们认为林家比馨园更有权势，借着林夫人的庇护就想无法无天。
殊不知薛凌压根不是什么软虾米！
薛家虽然落魄了，可他们一直在帝都有一席之地，谁都否认不了。
退下来的薛淙掌控好些年的媒体舆论界，是谁也不敢得罪的贵夫人，只因为嫁了一个权利滔天的丈夫。女儿和女婿也都是国家机密部门的重要干部，未来冉冉之星。
薛凌虽然也退下来，可她把控的财富非常可观。几个儿子，包括她提携的郑多多，还有女婿陈新之，一个个都是不可小觑的人才。
薛家有钱又有权，这是帝都老一辈顶流圈默认的事实。
偏偏戴家不长眼，以为人家行事低调便是怕事畏事的主儿，完全不放在眼里。
殊不知薛凌爱子如命，岂会轻易饶了他们！
自家夫人不傻，该疼谁该爱谁，心里一清二楚。如果敢动她儿子的歪主意，那她会比任何人先动手教训戴家！
对很多妈妈来讲，孩子就是她们的命。
所以，有些话他不用多说，等着瞧便是。
……
天色大亮，程焕然醒了过来。
他刚一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来的毛毯便掉了，伸手赶忙抓住。
这时，他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薛凌微微一笑，答：“来了一会儿了。这里的暖气虽然足，但外头实在太冷，不盖被子会着凉。”
“谢谢妈。”程焕然将毛毯叠好，放在一旁。
薛凌心疼看着儿子，道：“我在这儿守着，你去楼下房间睡多一会儿。”
“不了。”程焕然捏了捏手机，解释：“现在快七点了，我睡了大概有四五个小时，足够了。”
薛凌摇头：“我睡不着，让我守着就好。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去补补觉。等精神好一些，给安安和小喆视频一会儿。你好几天没找安安了吧？她多半担心坏了。给她报个平安，也让小喆看看你。太久没让孩子瞧见你，他会记不得你的。”
“……好。”程焕然只好答应，张望来去问：“阿清没再出来吧？”
林清之这几天折腾坏了，不仅不养伤，还天天往这边跑，守在这里不肯配合治疗。
他的主治医师被他气疯了，却又不敢拿他怎么办，苦口婆心各种劝，各种哀求，奈何林清之就是不理不睬。
还是薛凌有办法。
她把林清之给骂了，责备他不是一个理智的年轻人，责备他连自己都顾不好，又哪里的能力顾好老三！
她还说，老三醒来后，不仅需要教授专家的继续救治，还需要我们的陪伴，更需要他的。
就他这样子任性下去，指不定老三没醒，他也会跟着倒下。
她叹气说她已经心疲力竭，已经没能力再接受另一个孩子倒下。
为了阿崇，也为了大家，他必须配合医生的治疗。
林清之不敢再拒绝，回到病房继续打点滴。
薛凌摇头：“没，他还在睡，别去吵醒他。”
程焕然见妈妈的脸色仍很差，忍不住问：“妈，桓舅给你的药吃了没？”
“吃了。”薛凌实话实说：“醒来就吃一颗。放心，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一天吃三颗。”
程焕然答好。
薛凌摇头轻笑：“你们太不了解我了。老三接下来还需要我们费劲费力去照顾，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保重好自己，才有精力去陪他照顾他。所以，我一定会顾好我的身体，为了自己，更为了老三。”
程焕然大受感动，搂了搂妈妈的肩膀。
这是他心目中最坚强最厉害的妈妈——他的妈妈！
薛凌微微笑开了，道：“你爸已经坐邮轮到达南方港口，昨天下午被送去酒店隔离。他跟我一直保持联系，也对老三的情况一清二楚。他跟我一样坚强。他说了，老三闯过最难的坎儿，他是好样的。接下来，就靠我们去陪伴他慢慢康复了。”
“嗯。”程焕然重重点头，“对，靠我们了。”
薛凌拿出手机，低声：“昨晚我还颇意外收到一条微信语音。你知道是谁发来的吗？”
“谁？”程焕然茫然问。
薛凌答：“是你王青阿姨。”
程焕然有些不明所以。
薛凌轻笑：“自她出事瘫痪后，一只手没法动弹，嘴巴也只能支吾一两个词，手机就跟她没缘了。从那天开始，她就从来没用微信联系我。直到昨天，她跟我发了语音……让我很惊讶。她说，阿源已经回国了，希望我们早些把这边的事忙完，早些回去。她还说，很想念我。”
“自己发的？”程焕然惊讶问：“阿姨能说这么多了？”
“嗯。”薛凌微笑答：“她是自己发的，语音说成两段，中间只断开三次，很快接上，不仔细听很难判断出来。她的话说得越发顺溜，基本交流已经没问题。”
程焕然露出和煦笑容，感慨道：“阿姨真的是苦尽甘来呀！她能恢复得这么好，全靠阿虎伯的精心照顾。”
“不错。”薛凌解释：“良好的医疗环境加上配合治疗，还有亲人的陪伴和精心照料，她才能恢复得这么好。虽然时间长了些，中间遇到许许多多的磨难，但最终她还是熬过来了。能顺畅跟人沟通，是最重要的一项。”
说到此处，她的眸光再次落在玻璃窗里的小儿子身上。
“阿崇比王青年轻，而且身强力壮。我们该对他更有信心。只要我们坚持以恒，只要我们也让他得到最好的医疗和精心照顾，假以时日，他一定也能一点点，一点点康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