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何青欢嘴角勾起,虽然笑着说出的话也是轻描淡写,就像是有人问她今天吃了什么一般。
许水彦渐渐回忆起来,本该是他在引诱着这个傻女人上钩的,现在是怎么了?
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许水彦看着被蜡油一直烫着的手,惊叫:“我的手背!”
“忘记将它摆正了,别介意,大哥~”何青欢尾音拖的很长,扶起烛台之后脸微微下敛,隐在阴影里。
许水彦正好看见她笑得异常诡异的牙齿,那里仿佛有獠牙长出来,要刺穿他的心脏。
身体上那一点疼痛都不算什么了,精神上的压力,让他连连往后退,但嘴里被不知名的布堵着,身体也被绳子死死的绑着。
他想大叫,让门外的人注意到自己,可喉咙里出来的只有“呜呜”的哽咽声。
何青欢咋舌:“啧啧,原来是个胆儿小的。”
她摸出那把属于自己的匕首:“那我就速战速决吧。”
许水彦心中不好的念头节节攀升,头上的冷汗像是瀑布一样,在他主人极度的恐慌下狂流。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何青欢,连连摆头,何青欢每靠近一步,甚至能在这个本就脏污的地下室里闻到尿骚的气味。
味道刺的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何青欢心中戾气更盛,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迎着许水彦手起刀落,一刀斩下。
一个东西滚落到地上。
她看着心爱的匕首,只觉得心中的厌恶要达到顶峰了,许水彦已经被剧烈的疼痛弄晕了过去,他的裤子上全是血迹。
何青欢绕过那片脏乱的地方,用匕首还沾着血的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
许水彦不知道是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还是硬生生被痛醒,何青欢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就突然蹦起来,大口的喘气。
但因为剧烈的动作,撕心裂肺的吼叫响起,何青欢在他旁边冷哼一声。
她正想警告人不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许水彦就大吼一声,哗啦的哭了出来。
“傻了?”何青欢疑惑的嘀咕一句,发现这人又突然笑起来,笑得嗓子都要哑掉。
她拍拍手,既然这样那就非常省事了,她靠近铁门然后一匕首往门缝隙劈坎,刀子果然是定做的,门被劈开,灯光泄露出来。
何青欢往外看去,过道上空无一人,但也确定了这里就是一间地下室。
许水彦疯疯癫癫的何青欢也不去管他,禁止往门外走去,因为是在地下,所以出去的路都是上坡的。
出口有一道铁栅栏,门没有上锁,何清欢很轻松的就走出去。
左右张望了一番,她并没有看到门外的大汉,可能他们觉得没有许水彦没有那么快解决所以跑去偷懒了。
不过,这正好方便了自己……
何青欢身上除了灰尘,地毯上的杂毛甚至没有一丝血迹,一个专业的杀手就是拥有这样“片叶不沾身”的能力。
从地下室出来,她躲在墙角打量一番,这是一个大庭院,院子里大概还有四五个人,但跟里面的确看不见了。
直觉告诉自己,里面一定还有人!
何青欢做着最坏的打算,自己如果冲出去,出其不意之下最多能杀掉三个人,剩下两个必然会反抗,引起其他室内人的注意。
在他们有了防备的情况下,体力不支的她最多再杀死两个人。
这已经是极限了,但她不敢保证到底还有多少人,何青欢皱皱眉头,还是决定找一找有没有别的出路。
她返回去,地下室左边是她刚才过去的那条路,右面却一片漆黑,刚才的黑暗都没让她有什么奇怪。
现在的黑暗却让她有些发怵,可除了这里没有别的路可走,何青欢定了定心神,紧握着拳头,毅然决然的走过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工,不管在什么样,可怕的情况下,她都必须迈出勇敢的第一步。
何青欢一步步的走过,风声吹动了草木,惊起它们的和鸣。
最终一切末入黑暗……
许祁渊顺着一点药粉残渣的位置追到了许家后门门口,就没有了线索。
他逮住一个老在这儿进进出出的侍女,询问。
“这道门今天有谁经过让你印象很深,或者觉得奇怪的?”
侍女冷不防的被人逮住,吓得直接往地上跪,想也没想就慌张的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个新来的,前几日就因为不懂规矩受了罚,那个嬷嬷很凶,她现在就学聪明了,什么都别去瞎掺和,以免惹祸上身。
许祁渊看着他的模样,却以为她在隐瞒着什么,眼神更加质疑起来,语气也不那么和善。
“问你话呢,快说吧,我许祁渊是不会伤害你的。”
他心中万分着急,但也没冲着侍女发火。
侍女没想到说话温温柔柔的人是村里声名远扬的美人——许三公子。
她惊讶的抬起头,面前的人一袭青衣,站在池塘边上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明明是生着大病的人,却能依旧潇洒。
他的头发墨黑,越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脖颈下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单薄的身影却透露着巨大的坚韧。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人儿了。
许祁渊又询问一遍,见眼前的侍女还不回答,就打算再去找一个问问,他刚一转身,侍女就开口了。
她刚才沉吟了片刻,没什么特别的,刚想再说一句不知道,突然想了起来,大公子,今天走了后门!
她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地方,今天傍晚大公子从后门出去了,大公子以往可都是正门出正门进的啊。”
说着她也感觉不对劲,想了想:“今天真的很奇怪,大公子还拿着一个很大的东西!”
许祁渊心脏咯噔了一下,像是坐上了跳楼机刷的往下掉。
大哥带走了青欢,他想干嘛,报复自己?
许祁渊思绪不能平静,他赶紧问侍女:“大哥往哪儿走了?”
侍女这回倒是很快的就说:“因为感觉奇怪,所以我是看着大公子离开的,他叫了马车来往南方走了。”